就在这意识模糊之际,一抹即将消逝于天际的身影跃入他的眼帘——那是裴清的车队,渐行渐远,如同最后的希望之光,却又遥不可及。
或许,在那绝望的深渊边缘,裴清便是他唯一的救赎之光!
这般念头一闪,他强忍着周身的剧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动作虽显笨拙,却坚定无比。
在四周人等错愕的目光注视下,他毫不迟疑地跃上了一匹雄壮的战马,手中马鞭猛然挥动,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驾!驾!驾!”
那些跪倒在地的人们,还沉浸在无尽的哀伤之中,尚未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只见郝康宁已如离弦之箭,策马狂奔,直指裴清所在的方向。
一时间,众人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神色间满是迷茫与不解。
直到一声呼喊,如同破晓的曙光,划破了这沉闷的空气:
“对,少将军或许真有办法!”
这话语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唤醒了众人心中那即将熄灭的希望之火。他们纷纷从悲痛中挣脱而出,眼眸中重新焕发出了坚定的光芒。
毕竟,他们先前那般费尽心机地巴结裴清,无非是想在裴大人跟前混个眼熟,只盼有朝一日能得他青眼有加,关键时刻拉他们一把。
哪怕是裴清随口的一句提携,也足以令他们的境遇天差地别,焕然一新。
“快!速速备马!”
这十几位县令家中,哪个没有几个争气的儿郎。
此刻恍若溺水之人突见浮木,纷纷急令下人备好坐骑,自己也顾不得许多,衣冠不整便一跃而上,策马扬鞭,朝着郝康宁离去的方向疾驰而去。
心急如焚之下,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仪表堂堂,只盼能赶上那一线生机。
他们心中明镜似的清楚,这道命令出自女帝之口,其分量之重,无人敢于轻视。
即便裴清身为女帝的未婚夫婿,又是裴府备受瞩目的少将军,其言辞之力,也难以撼动女帝一言既出的皇命。
他或许能在暗处施展手段,为寥寥数人求得战场之外的庇护,但要让女帝撤回成命,却是万难之事。
因此,众人心中皆是焦急万分,生怕自己稍一迟疑,那珍贵的豁免名额便被前头的人捷足先登。
他们深知,在这皇命之下,每一刻的犹豫都可能是生与死的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