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烬孤独地蜷缩在一个昏暗破旧的角落,他的身旁静静躺着一把散发着幽光的奇异长刀——薅天刃。这把刀的刃身上布满裂痕,每一道裂痕都像是一段被尘封的历史,或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惨烈战斗所留下的印记。林烬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裂痕,动作轻柔又带着一丝眷恋,神情落寞而凝重,仿佛在与一位多年的老友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在薅天刃的刃身之上,映出的并非普通的光影,而是一团在黑暗深处不断蠕动的阴影,那阴影仿佛来自无尽深渊,是一种让人从心底泛起寒意的邪恶力量,此刻正缓缓苏醒,似乎在预示着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
“小友,这海风的呼啸,可曾让你觉得耳熟?”一个清朗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那声音空灵缥缈,仿佛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在这片空旷的码头间不断回荡。
林烬猛地抬头,眼神中瞬间充满警惕,只见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正踏浪而来。他的脚步轻盈得如同海上的飞鸟,每一步落下,平静的海面便泛起一圈淡淡的涟漪,涟漪迅速向四周扩散,又很快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青衫客手中握着一根鱼竿,然而,那鱼竿的末端拴着的,竟是一片散发着妖异紫芒的鳞片,仔细看去,竟像是传说中龙的逆鳞。
随着逆鳞的光芒闪烁,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泛起层层波澜,紧接着,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出现在海底。无数条粗壮的桃木根须,如同巨大的蟒蛇一般,在幽深的海底肆意扭动,拖拽着十万具冰棺,缓缓向着城市地下的神秘地脉移动。每具冰棺的棺盖上,都刻着“天地同寿”四个残缺不全的血字,在幽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那光芒忽明忽暗,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诅咒。
林烬的瞳孔骤然收缩,眼中的星纹瞬间亮起,散发出夺目的光芒,那光芒仿佛能穿透黑暗,洞悉一切。他毫不犹豫地握紧薅天刃,猛地站起身来,身体微微下蹲,如同一只即将捕猎的猎豹,肌肉紧绷,蓄势待发。随后,他朝着青衫客横劈过去,刃光如电,带着凌厉的气势,划破了黑暗的夜空,空气中似乎都能听到利刃切割空气时发出的尖锐呼啸。然而,就在刃光即将触及逆鳞的刹那,整个海面突然静止了下来,浪尖仿佛被时间凝固,化作了无数面晶莹剔透的水镜。
林烬的动作也随之僵住,他的目光被水镜中的画面所吸引。那是三万年前的场景,古老的山林间,一个青年男子正跪在一座古朴的墓前。男子面容坚毅,眼神中透着决绝,他缓缓抬起手,以指为刀,生生地剜出了自己半颗心脏。鲜血四溅,溅落在古老的土地上,瞬间洇染出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男子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紧咬牙关,将那颗还在跳动的血肉,小心翼翼地炼入了眼前的龙泉山脊之中。
“现在,你可明白了?”青衫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里似乎藏着无尽的秘密与算计。他轻轻一拉鱼竿,鱼线瞬间绷得笔直,发出“嗡嗡”的声响,仿佛即将断裂。
海底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仿佛是古老的封印被打破,紧接着,一具巨大的冰棺破浪而出。冰棺中,躺着一具面容姣好的女尸,然而此刻,女尸腹部那道被桃枝贯穿的伤口里,缓缓爬出了一只碧眼蟾蜍。这只蟾蜍浑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身上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斑驳的墨绿色,额间镶嵌着一枚青铜八卦,而那八卦中央的阴阳鱼,竟在缓缓地倒转,每转动一分,周围的气息便愈发压抑沉重。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一辆由青铜铸就的马车,如同一道闪电般冲破了弥漫的雾障。马车上,坐着一位身姿婀娜的卖酒娘子,她的眼神中透着焦急与决然。她的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双手紧紧握住缰绳,不断地挥动鞭子,催促着马匹加速前行。
“快毁了那八卦!他在逆转归墟时序!”卖酒娘子大声呼喊着,声音因为焦急而变得有些沙哑。她手中猛地一挥鞭子,车辕上的琉璃灯瞬间炸裂,化作了漫天的星火,那些星火在夜空中闪烁跳跃,宛如点点繁星坠落人间。
然而,她的话音还未落,那只碧眼蟾蜍便张开了血盆大口,吐出了一股琥珀色的毒雾。毒雾迅速弥漫开来,以极快的速度向四周扩散,在其中,竟浮现出三百个时空漩涡。每个漩涡里,都站着一个手持利刃的苏浅浅,她们的目光冰冷,如同寒夜中的冰霜,刃尖所指,皆是林烬的要害。
“娘亲……”林烬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痛苦,嘴唇微微颤抖,轻声呢喃,声音里满是无助与迷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烬手中的薅天刃突然不受控制地脱手而出。刃柄上的星纹仿佛活了过来,在虚空中游走、交织,勾勒出了半卷古老的秘籍——《万劫同归策》的残页。那些星纹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星辰在舞动,每一道光芒的闪烁都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