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走到李北玄面前,“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李北玄看着眼前战战兢兢的孔乙己,微微皱了皱眉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些:“孔乙己,你莫要害怕,本侯唤你前来,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只要你如实回答,本侯不会为难你。”
孔乙己忙不迭地点头,声音颤抖地说:“侯爷但问无妨,草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北玄沉吟片刻,开口问道:“既然你常去府衙偷黑豆吃,那你可知那府衙里有多少人?多少马?”
“孔乙己听闻此言,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丝犹豫,似乎在斟酌该如何作答。
过了片刻,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侯爷,这府衙里的人嘛,小的估摸……约莫有百来号,至于马,马厩里常拴着二三十匹,不过有时也会少些,像是有公差外出,就会牵走几匹。”
说罢,又赶忙低下头,像是生怕说错了什么惹来灾祸。
李北玄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忖,这数目与他此前派人打探到的大致相符,看来这孔乙己所言不虚。
接着,他又问道:“那府衙平日里往来的访客多不多?可有什么生面孔出现?”
孔乙己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回侯爷,访客倒是常见,大多是些个行商,来给府衙送些特产、货物啥的,换些通关文牒之类的证照。生面孔嘛……小的记得有一回,瞧见几个胡人模样的人进了府衙后院,他们裹着头巾,穿着怪异,口音也重,小的听不懂他们说啥,不过看样子像是在跟高大人密谈,谈了好一阵子才离开。”
李北玄闻言,眼神一凛。
这安西城紧邻西域,胡人来往频繁并不值一提。
可若是再府衙后院密谈,怕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这高蔚生,恐怕是跟胡人有勾结啊。
就是不知道,高蔚生此獠只是跟胡商来往,干些中饱私囊、收受回扣的龌龊事,还是已经跟西域各部势力暗通款曲,妄图搅乱安西局势了。
李北玄暗暗将此事记下,继续问道:“此事最早发生在何时?最近一次又是什么时候?你可知那些胡人是何方人士,你又能否听懂他们的语言?”
致命四连问一出,孔乙己都快被问蒙了,只好整理了一下语言,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侯爷,小的第一次瞧见那些胡人是在三年前,也就是高大人刚上任不久,那时候府衙里还不像现在这般戒备森严,小的溜进去偷豆吃,正巧就撞见了。最近一次嘛,就在您来安西的前几天。”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接着说:“至于那些胡人是何方人士,小的实在是不清楚,他们穿着打扮和口音,都跟咱这儿的人不一样,听着像是西域那边的,小的认不出来,也听不懂。不过小的记得,他们身上带着些兵器,看着很是锋利,不像是普通的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