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这种只懂得说大话的人，没什么好交流的。”徘徊对九号的厌恶已达到了极限。

若不是因为水星议会与暗星的合作关系，徘徊可能已经同九号大打出手。

但在大是大非的面前，私人恩怨不值一提。

暗星人就是喜欢啰嗦。

九号一直想弄明白他们之间的隔阂生在何处。

或者说，他一直想让徘徊这个传统的水星人，感受到暗星文理的可行性。

他想让他接受他们的文化，从而接受暗星这个群体。

“我只是想尽我所能的去做一些事情。”九号的所言，犹如一个大公无私的救世主。

但他越是表现得正派，徘徊对他就越是心生反感。

“又是高尚，又是尽你所能。真不明白你们暗星人怎么总是这么喜欢自恃清高？”

九号听出来了，他是嫌自己的言论太过虚伪。

九号先不忙反驳，听徘徊将观点阐述完全。

徘徊透露着如水般清澈明亮的眼神，讲述了自己在培养星这件事上的看法：“你们研究粒子，我们早就波导。本质上和纽纱星人并无区别。”

“的确如此。”九号很认同徘徊的这个看法。

“哼，得了吧。”徘徊却坚持认为，他心口不一，“你要真的将自己和纽纱星人，视作同一等级，哪里还有心思去怜悯他们？”

徘徊心中，九号做出对培养星让渡的选择，并没有体现出暗星文理的仁慈。

在他看来，这反而是一种虚伪。

“只有神，才会去爱人。”水星也有着自己的文理观念。

不同的文化理念，一直是双方交流的阻碍关卡。

徘徊冷漠直视着九号：“你以为自己是神？”

“不，我从不那样认为。”九号的确掌握着一些神奇的力量，并且肩负着一些使命。

九号的眼中，是对往事的浮现。

在他漫长的生命里，他经历过许多事。

正是这些经历，组成了如今的自己。

“我是人，只不过我有自己的执念。”九号语气坚定，眼神却涣散。

“哦，执念？”徘徊总算听到了个稍微真实点的欲望词汇。

他对九号的执念，做出了自己的猜测：“你难不成还想从殒葬天的手里，夺回暗星？”

这的确可以算作一个宏伟的目标。

可惜，却不在九号的理想蓝图之内。

比起遥不可及的天空，九号更在乎息息相关的土地。

他自己是人，理想也关乎于人。

“暗星人在宇宙间流浪过很长一段岁月，而我也在那段时间里，见证过无数的悲欢离合……”

其中九号讲述了一个，自己印象略深的事。

那是在一个偏僻星球上发生的悲剧。

那颗星球上的人类，因为经济危机的爆发，滋生出一场又一场的疾病。

腐烂迟钝的气息，弥漫在各个文化作品之中。

渴求快感与逃避现实，成为了许多人的选择。

而就在那样极端的社会背景之下，人类高层为了寻求所谓的“完善”，带离所有人脱离苦海。

进行了一场又一场，惨无人道的实验式战争。

碰撞，冲击，最后沉寂。

那颗原本蔚蓝明亮的星球，在人类的自我戏谑中，以一种极度可悲的方式，迎来了毁灭。

赤红的血液，橙色的污染源。

令人作呕的猩红，弥漫在整片大地之上。

等到极之桥赶到那里时，只能解析出一些往日情形，但也终究于事无补。

从那一刻开始，九号便暗自下定决心。

一定要阻止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人类因为科技水平暂时落伍，而深受文理的荼毒，这样的秩序，必须得到纠正。”九号如此诉说。

“而我，就是为此而生的。”九号目光如炬，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为此，他已经工作了许多年。

“还说你不是神？”在徘徊看来，拯救世人，铸就美好结局的存在，就是神灵。

“哈。”但九号对此却有不同想法，“神可以随时随地，降临在宇宙中的任何一个角落。”

九号张开双臂，以目之所及，向徘徊呈现：“而我能改变的范围，只有这么宽。”

“懒得与你说道理。”徘徊不再与九号争辩。

暗星与水星的文理，在某些方面注定存在着分歧。

既然哉茵文理方面的磨合，得不到实质性的结果。

徘徊还是更关心，当下实际的事情。

他问：“既然文明审核结束，驱动核也已被回收，暗星文理委员还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徘徊的语气充满紧迫与威胁。

九号也以更加严肃认真的态度，回答他的问题：“培养星议案的确已经结束，但我们对于纽纱星的介入却并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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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徘徊还不知道，最新的计划。

“我们在纽纱星上检测到了‘蜜蜂’的存在。”

所谓的蜜蜂，也就是指殒葬天创造的蜂群系统。

简称，系统。

“不可能！这么重要的事，议会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我的。”徘徊对九号的言辞，充满怀疑。

水星人在漫长的进化历程中，获得了相互共享信息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