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走到殿中央,声音忽然拔高:"孔希学之罪,较其先祖更甚!朕归纳为三。"
他竖起第一根手指:"其一,假借圣名,鱼肉百姓。
去年山东大旱,他非但不减租税,反借机压低田价,兼并土地两万余亩!
饿殍遍野之时,孔府粮仓积粟却达百万石!"
第二根手指如利剑出鞘:"其二,结党营私,把持朝政。
六部中有他门生故旧三十四人,科道言官半数收过他厚礼。
去年朕欲整顿军屯,就是被他党羽以'违背祖制'为由阻拦!"
最后第三根手指重重落下:"其三,亵渎圣学,毒害士林。
他主持编纂的《四书集注新解》,将忠君爱国之道篡改为'识时务者为俊杰',简直是为贰臣贼子张目!"
张昊忽然想起太傅曾私下感叹,说近来士子文章愈发浮华,少有人再写岳武穆"靖康耻,犹未雪"这样的慷慨之词。原来根子在这里!
"父皇,这些罪证..."张昊嗓子发干,"都核实过了?"
张无忌从怀中取出一本账册摔在案上:"这是上月锦衣卫查抄孔府济南别院所得。单是黄金就有五万两,地契装了三大箱!更有一本密账,记录着二十年来行贿受贿的每一笔款项!"
张昊翻开账册,只见某页写着:"隆武七年三月,送都察院左都御史陈瑛夜明珠一对,价银八千两,换得其弹劾户部侍郎刘璟..."
字迹工整如翰林院修史的楷书,记录的内容却肮脏得令人作呕。
"最可恨的是这个。"
张无忌忽然从袖中抖落一卷画轴。
展开来看,竟是孔希学亲笔所绘的《圣裔行乐图》。
画中他高坐华堂,脚下跪着数十衣衫褴褛的百姓,题诗曰:"天生圣裔贵,蝼蚁合当跪"。
张昊胸口如遭重击,这幅画彻底撕碎了孔希学的伪善面具。
他忽然明白父皇为何如此愤怒——这不是简单的贪腐,而是对整个儒家精神的亵渎!
"三日后的大朝会,"张无忌的声音将张昊拉回现实,"朕不仅要剥夺孔家爵位,更要让天下人看清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你宣读诏书时,要把这些罪状一条条说清楚!"
张昊深吸一口气,忽然注意到案几角落还放着一本薄册子,封面没有任何字样。"父皇,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