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悄无声息地覆盖了赵家洞村周围的山峦。山风穿过石窟的洞口，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先祖在低声叹息。刀疤脸带着手下在山林里搜了半个时辰，别说人影，连只受惊的兔子都没撞见，倒是被灌木丛划破了不少衣裳。

“老大，这破山里黑灯瞎火的，那几个小子会不会早就跑远了？”一个瘦猴似的手下喘着粗气，揉着被树枝抽红的脸颊。

刀疤脸啐了口带血的唾沫，眼里的凶光在夜色里更显瘆人：“跑？往哪跑？这山就一条路通外头，村口我早让二愣子带俩人把着了。我看他们就是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给我接着搜！找不到人，明天那批货怎么运出去？”

他嘴里的“货”，正是白天从石窟里撬下来的几块带刻痕的石板，被藏在靠近悬崖的一个隐蔽石缝里。这批货早就被北边的买家预定了，说好今晚交货，要是出了岔子，他可担待不起。

就在刀疤脸带着人在林子里瞎撞时，孙健正蹲在赵家洞村的老槐树下，借着微弱的月光清点着村民们凑来的家伙。有砍柴的斧头、挑水的扁担，还有赵栓柱家那杆用了三代人的老猎枪，枪膛里填着铁砂，虽然老旧，近距离打出去威力却不小。

“孙壮士，都按你说的，东西都备齐了。”老者拄着拐杖站在一旁，身后跟着二十多个精壮的村民，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紧张，却又透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

孙健点点头，目光扫过众人：“乡亲们，等会儿听我号令，千万别擅自行动。那伙人手里有刀，咱们得靠着地形和默契，把他们引到西边的乱石坡。那里石头多，他们施展不开，咱们再前后夹击。”

他指着不远处一片黑黢黢的山坳：“栓柱哥，你带五个人，拿着绳索和木棍，先去乱石坡上头埋伏，等他们进了坡底，就把备好的石头推下去，别伤着性命，主要是把他们困住。”

赵栓柱攥紧了手里的猎枪：“放心吧孙壮士，保证办妥！”

“李大叔，你带几个人守在村口，假装是起夜的村民，等看到他们往乱石坡方向走，就故意咳嗽两声报信。”孙健又看向一个留着络腮胡的汉子。

李大叔瓮声瓮气地应道：“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