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许会战败,但不会屈服。
“就会像当初一样,但存星点之火,终会燎原万里。
“你们永远不可能战胜……红色信仰。
“十年,百年,一万年,最终胜利的只能是我们。
“问题是,你们输的起吗?
“一句话,打,你们得不到任何利益。
“司徒大使,你也算是华夏通,也曾接触过北方,应当知道我不是在危言耸听。”
洪智有昂首,目光迥然道。
司徒雷登几人交头接耳了一阵。
“洪先生,你是国府保密局,是建丰的人,代表的是国府利益。
“蒋也是同意划江而治的。
“这不是你该说的话吧。”
司徒雷登问道。
“大使先生,我是国府的职员,但更是华夏人。
“同样,我也是商人。
“我当然希望我们的国土安宁、强盛,你们完蛋。
“但这需要时间,至少不是现在。
“从商人的角度出发,我眼下需要的是挣你们的钱。
“你们不是喜欢谈利益吗?
“那咱们就谈谈钱。
“如何?”
洪智有嘴角笑容绽放,语气轻松了起来。
“哦?洗耳恭听。”司徒雷登说了一句华语。
“首先你们的敌人不是我们。
“你们的核心利益也不在我们,至少现在不是。
“而是在这!”
洪智有走到一旁的地图旁,指了指西德。
“西德、欧洲的重要性,你们比我清楚。
“苏联才是你们的敌人。
“你们利益角逐场在那。
“当然,这些你们都知道,咱们说点更现实的。
“假如你们得逞了,划江而治,试问你们那该死的军火卖给谁?
“你们的军火商会放弃这块肥肉,任由你们在这高谈阔论吗?
“还有。
“划江和平了,这盘菜轮得到你们民主党吃吗?
“委座为什么不选择更有利他们的共和党?
“我说过,我是商人。
“也是你们的朋友。
“我需要的是你们的军火、面粉、大米。
“我也习惯跟你们合作,而不是共和党的谁?
“所以,我希望你们一个个都活着,继续干下去。
“这样我可以挣钱。
“仅此而已。”
洪智有摊了摊手,坐下来喝起了咖啡。
“我们必须承认,已经失去了介入的时机,蒋实在太令人失望了,败的太快了。
“现在红票有四百万大军。
“根据前线观察团的报告,他们战无不胜,有如神明相助,拥有了强大的火力。
“一旦南下,我们不派兵,李、蒋很难守住。
“要派兵,损失大了,共和党必然会在反击我们,这不是正确的选择。”
“德国牵制住了我们,我们没有更多的精力投在远东。
“这就是个烂摊子,我们将什么也得不到。”
……
司徒雷登几人讨论了起来。
一直商量到了天黑。
司徒雷登站起身,向洪智有伸出了手:
“洪先生,你的演讲很精彩,显然打动了我们,我们需要重新评估介入的可能。
“谢谢。”
“不用谢,忘掉那些没用的废纸,早点离开,越快越好。
“要真不服气,将来大可碰碰。”
洪智有手肘抬高,抓住他的手用力晃了几下道。
“当然,你们的军火、大米、面粉,还是不错的!”
他笑了笑,向众人告别。
……
回到饭店。
余则成正在门口,焦急踱步等待:
“智有,谈的怎样?”
“该说的我都说了。
“钱也托柯克和斯密夫送了出去。
“杜鲁门的班子现在被西德牵制了,我估计他们不会大规模的介入,划江而治不过是李、蒋的一厢情愿。
“终归会是镜花水月。”
洪智有很笃定的说道。
“太好了。
“只要美佬、苏联不介入,最多一年以我们的军力必然能统一,取的彻底、最终的胜利。”余则成激动的挥拳道。
他对洪智有现在有一种迷之自信。
这是几年来,“洪半仙”一桩桩的预言精准命中得出的科学依据。
而非盲目的迷信。
当然除了抓袁佩林,以及启用翠平刺杀李涯略有瑕疵,其他就基本没失过手。
“你别乐了,这次游说的花销可不小,改天让秋掌柜再补我三万美元。”洪智有道。
“知道。
“等有了确切消息,我肯定给你找钱。”余则成道。
“对了,翠平那边你打探到消息了吗?”
他又问道。
“不是有纪律吗?
“急啥。
“远没到见的时候,知道了又咋样,等着吧。”
洪智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他又不是神。
这么大个北方,翠平一旦被调走,改名换姓,档案全消,那就跟销了户没啥两样。
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是,是。
“我太心急了,不提,不提。”余则成略有些郁闷的摆了摆手。
……
二月底。
第七舰队驶离上沪沿海,并加快了在国府城市的美军撤离。
同时,杜鲁门政府多次通过媒体表示,不会派遣军队介入青红之争。
李、蒋的划江而治美梦,彻底宣告破灭。
……
津海市,公安局。
廖三民穿着淡青色军装,戴着军帽昂首走进了领导办公室。
“许局!”廖三民敬了个军礼。
“廖三民同志。
“津海城解放了,我奉一号线领导的命令,特来津海协助黄市长维持治安。
“眼下津海敌特活跃频繁,对人民财产、生命安全构成了严重的威胁。
“咱们的任务还很重啊。
“你在津海跟这帮老鼠斗了多年,经验丰富,根据组织的意见,我特令你为副局长兼十一分局局长,协助我打击敌特分子。”
许局长正然说道。
“是!”廖三民欣然领命。
“临行前,一号线有嘱托,毛人凤曾执行过黄雀计划,人员名单在你手中。
“现在我命令由你全权执行除雀计划,要在一个月内,把这些黄雀、乌鸦全给打了。”
许局长吩咐道。
“是!首长!
“三民一定完成任务。”
廖三民敬礼领命。
“去分局报到吧,顺便把王翠平同志请进来。”许局又道。
“嫂子,进去吧。”廖三民道。
“三民,你分的啥工?
“是抓特务吗?”翠平欣喜问道。
“是,负责十一分局,侦查黄雀。”廖三民道。
“一定要算我一个,咱俩一起抓特务。
“就我这身手,抓黄雀,那就跟打苍蝇一样,一巴掌一个。
“你等着,我这就跟领导申请。”
翠平意气风发道。
“好,我在外边车里等你。”
廖三民看了她一眼,轻笑道。
到了车里,他心头默默的叹了口气。
翠平虽然已经习惯了地下工作,也知道些纪律、程序。
但冲她这番话,老余显然有很多事没告诉她。
老余现在随蒋去了溪口。
一旦确定仍要执行潜伏任务。
按照组织程序,尤其是眼下我方在明,敌方在暗,保密工作愈发艰难的条件下,翠平多半是要“隔离”的。
至少,三年内她不可能有工作。
哎。
她只怕要失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