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掌柜说道。
“不是,都解放了,还,还要这么严格吗?”余则成声音有些颤抖。
“当然。
“解放后,依旧有许多敌特分子藏在人民群众之间,越是这时候,越要万分小心。
“你是老同志了,应该懂这里边的规矩呀。”
秋季说道。
“可我……我俩刚结婚,还没来得及上报组织……翠平她……”
余则成莫名的心如刀绞,有些语无伦次了。
他不害怕离别。
他只是担心翠平。
原本跟着自己受了几年窝囊气,若解放了又是闲棋冷子,她那满腔的热情、鲜血、斗志何处安放?
以她刚烈如火的性子又怎么受得了!
她还怎么当乡长,当县长带领大家炼钢铁、修水渠?
余则成心头后悔不迭,要是当初铁了心,早早送走翠平就好了。
她也不至于受自己连累。
哎!
洪智有在一旁默默看着,心里暗自同情叹息。
这就是潜伏。
这就是地下战争。
真实而残酷。
妻离子别,一眼万年。
唯有心存信仰方可负重前行!
“则成同志,保重。”
秋季不知怎么安慰他,唯有此一句。
“老余,该走了。”
洪智有提醒余则成。
“我服从组织的安排。”余则成用力咬了咬牙,红着眼道。
“好。”
秋季快速写好了方子。
余则成收进了口袋,转身离开了别院。
上了车。
余则成看向窗外,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老余,别担心,日后我会尽全力寻找师姐,会有团聚那一天的。”洪智有安慰他道。
“谢谢。
“我要想在建丰这潜伏下去,只怕还是难过毛人凤那一关。”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陈重,快速进入到工作状态里。
“马奎和李涯肯定收集了不少的黑材料。
“他这么爽快的放了我和站长。
“只怕就是留着这招后手,日后出其不意将我一军。”
余则成也不是吃素的,很敏锐的想到了这点。
他心里是感激站长的。
但凡站长想图省事,完全可以暗中处决他,一了百了。
现在自己又成为了大麻烦。
潜伏的难度成几何上升啊!
“别急。
“先静默,慢慢等待时机。”洪智有笑道。
……
接下来几天。
洪智有取了秋掌柜给的经费,积极游说斯密夫,并约定了第七舰队司令官柯克见面。
吴敬中、余则成则忙着甄别建丰给的名单,圈定可争取之人。
1月20日,凌晨。
洪公祠,保密局总部。
叮铃铃。
毛人凤休息室的电话响了。
他在一阵口渴中醒来,拿起电话接了:
“是我。
“壬初,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好。
“我立即向委座汇报。
“你别慌,我现在就给你安排飞机,等我消息。”
毛人凤挂断电话。
他快速穿了衣服,咕咚灌了几口水,撒腿下楼,叫上副官:
“快,快,去委座官邸。”
半个小时后。
他来到了总统府,对负责守卫的警卫道:
“我是毛人凤,有,有十万火急之事上报委座,速速通报。”
片刻。
警卫走了回来:“毛局长,请。”
毛人凤快步到了会客厅。
委座显然还没睡,正在喝茶。
“委座,出事了。
“王蒲臣密报,傅作义要投降,红票代表已入秘密入北平,确定于明日就要签署和平协议。
“北平要丢啊。”
毛人凤大惊道。
“咚!”
委座双手重重柱了柱手杖。
他浑身微微颤抖,柱杖走到了阳台,眺望远处的星光:
“傅作义负我啊。
“当初令他南下,一直推诿,不曾想竟是生了反骨。
“此贼可耻、可恨啊。”
毛人凤忙道:“委座,北平一丢,五十万大军尽归红票,他们的兵力几近四百万,局势对我等十分不利。
“属下申请除掉傅贼。”
“算了,他要走就由他走,不要把力气浪费在一个无用之人身上了!”委座摇了摇头道。
“委座,我的人已经准备好了,李宗仁……”毛人凤又道。
“取消吧。
“红票拿下北平,必然挥师南下。
“他不是受美佬器重吗?
“他和白崇禧不是一直不甘居人之下吗?
“让他们显法,他们和红票去争,去打,去守卫京陵。
“我明日就下野去溪口。
“我倒要看看他李德邻能玩出个什么花样。”
委座沉声道。
“取,取消?”毛人凤有些不敢相信。
“对,取消。
“齐五,李宗仁觊觎总统之位久矣,我一走,他必然会对保密局发难。
“你得做好准备。
“把班子保留好,保密局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把骨干、精英抓在手里。
“红票为什么能发展起来。
“就是因为他们重视人才,你也一样,得把人留住。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委座郑重指示。
“属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