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智有道。
“嗯。
“你办事,我是放心的。
“不过眼下建丰沉了,毛人凤一直对咱们心怀不轨,还是得当心点。”吴敬中嘱托。
“是。”洪智有点头。
“哎。
“能再多一看,就多看一眼吧。”
吴敬中突然把窗户打开了,任由寒风裹挟着雪花吹洒了一脸。
洪智有走出了办公室。
鲍东林早等着了,一把将他拽进了招待室:
“老弟,瞅这架势马上就要开打了,咋办啊?”
“那还能咋办?当然是响应陈长官的号令,与津海共存亡啊。”洪智有道。
“共个屁啊。
“我老婆孩子还在京陵呢。
“老弟,你是津海通,向来足智多谋,你教我个法子,能让我合理的回到京陵。
“不。
“只要是不吃枪子,哪怕是回那边羁押我也行。”
鲍东林很清楚,再不离开指不定就让陈长捷拉出去当炮灰了。
“不吃枪子,那还不简单。”洪智有道。
“你不是有黄雀计划的名单吗?
“如果这些人是李涯伪造的,为了应付毛局长的,不就得了。
“你到了京陵一口咬死,根本查无此人。
“把事都推到李涯头上去。
“即便日后,毛人凤再派别人回来潜伏暗查,没有就是没有,也判不到你头上。
“再说了,你是混不好,被毛局长拉来干苦差,但你跟无冤无仇,他没有道理置你于死地啊。
“无非是着急上火关你一段时间。”
洪智有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是啊。
“我怎么没想到这主意呢。
“真是听君一席话,茅塞顿开啊。”
鲍东林一拍脑门大喜道。
笑了几下,他脸色又渐渐沉郁了:
“老弟,法子是个好法子,问题是津海我完全不熟,即便是有名单,有联络方式,我也找不到,腾不出人手啊。
“就我自己这么一个个的清下去。
“人没清完,津海早就被红票攻下来了。
“我还怎么走啊?
“老弟,送佛送到西,你再帮我一把。”
“这我可没辙,不过你可以找余主任,他现在兼管情报处,行动队说话也好使,有他相助能快很多。”洪智有建议道。
“明白了,谢谢老弟,我这就去找余主任。”鲍东林欣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快步而去。
“咚咚。”
鲍东林急促的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里边传来余则成低沉的嗓音。
“余主任。”
鲍东林咔嚓打了个反锁,快步走到了余则成身边。
“特派员,你,你这是?”余则成有点懵。
“老余。
“实话告诉你,我是铁了心要回京陵。
“这什么狗屁黄雀计划,老子不干了。
“我想过了,把这批人全部干掉,来个死无对证。
“这是名单,你过一下。
“帮兄弟个忙,清理了他们。”
鲍东林低声说道。
“老哥,这事要让毛局长知道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余则成道。
“你管他呢。
“就说名单是李涯伪造的,李涯这会儿都投胎了,谁能作证啊。
“再说了,你下手小心点。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鲍东林说着,拿起公文包取出了两根金条递了过去。
“哥哥我也是走投无路了。
“兄弟,你就当行行好,拉我一把。
“行吗?”
他双手合十,急的就差没给余则成跪下了。
“行,行吧。”
余则成看在“钱”的面子上,收下金条勉为其难道。
“名单给我看看。”他道。
鲍东林不再迟疑,把黄雀计划的名单掏了出来,展开递给了余则成。
余则成过一眼,就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比如许宝凤。
都是些很有生存手段的家伙。
而且,远比余则成想象的还要麻烦,李涯不是找了几十个,而是足足一百零八个潜伏特务。
除了许宝凤,还有赌场、黑市、码头的一些人。
余则成暗叫好险。
要不弄到这份名单,就这股破坏势力,津海城怕是不得安宁。
“你有相机吗?拍个照,或者抄写下来。
“这东西原件流出去,风险太大了。”
鲍东林提醒道。
“好说。”这正中余则成的下怀。
这时候留手抄太危险了,他掏出相机,咔咔拍了下来。
“什么时候执行?”余则成问。
“越快越好!”鲍东林道。
“我知道了,洗出照片,我就下手,你放心一个也少不了。”余则成道。
“老弟,谢了。”鲍东林感激不已。
待他走了出去,余则成长舒了一口气。
他正琢磨怎么搞到名单。
没想到鲍东林先沉不住气了,真是天助我也。
不行。
他要尽快把这卷胶卷送给廖三民,交给组织,留作日后清理这些潜伏的“蛀虫”。
想到这,余则成赶紧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廖三民的号码:
“喂,廖队长。
“我这有一五一零旅和八十六军军部倒卖物资的情报。
“下午,老地方见一面吧。”
刚挂断电话,几个穿着戴着督查袖章的士兵走了进来,为首的军官道:
“余则成主任吧,麻烦跟我们去一趟警备司令部。”
“不是,你们是什么意思?”余则成没明白。
“这是陈长官的命令,我等只是执行。”军官肃然道。
“那我得先向站长请示。”
余则成起身来到了站长室。
里边,同样有几个督查军官围着洪智有,打头的正是保卫处的彭成涛。
吴敬中正在大发雷霆:
“岂有此理,谁给你们的狗胆敢跑到我保密局来抓人了。
“倒反天罡是吧?
“信不信老子一枪毙了你们!”
彭成涛一脸郁闷的解释:“吴站长,你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抓你的人啊,我这不是奉陈长官的命令么?
“再说了,我也不是抓,是请。
“陈长官的意思是,凡事校官必须入列接受军事素养培训,必要的时候可以组织民兵、百姓进行必要的战斗。
“您要不信,可以请示陈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