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就是看吴敬中不顺眼。
“他霸着津海这么多年,咱们屡战屡败,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毛万里皱眉愤懑道。
“别急。
“津海城不丢,算他吴敬中命大。
“津海城要丢了,以委员长的性子,他肯定是要人负责的,陈长捷与吴敬中、杜建时这三个主事的,一个也别想跑。
“肯定是要抓起来问责的。”
毛人凤对老头子的风格了如指掌。
“可吴敬中有洪智有这条忠犬,他们有美军的关系,到时候肯定会跑路。”毛万里道。
“那就要看看,是他洪智有硬,还是委座的拳头硬了。”
毛人凤冷笑道。
“好吧,大哥到时候一定要尽全力拦截吴敬中。”毛万里道。
“放心吧。
“孙猴子逃不过如来佛的五指山!”
……
时间飞逝。
1948年,11月。
洪智有穿着风衣,手里拎着饭盒快步走进了办公大楼。
吴敬中和余则成正在听着广播。
“东北野战军全歼廖耀湘军团,卫立煌仓皇而逃,东北全境正式解放。
“东北野战军与华北野战军正于平津铁路沿线集结,必将一鼓作气解放平津……在《中国军事形势的重大变化》中指出:‘看来,只需从现时起,再有一年左右的时间,就可能将蒋政府从根本上打倒’。
“……”
啪!
吴敬中按掉了收音机。
“吹牛皮,一年时间?
“国军百万将士就是一百万个泥人,也够他们砍上三年五载。
“这还有美军,还有原子弹呢?
“真打急了,我不信美军不下场。”
吴敬中恼火的指着余则成道。
余则成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没作任何回答。
洪智有也没吭声。
不管几年。
自曾泽生率军投降,廖耀湘军团被全歼,再到郑挺锋偷袭失败,胡宗南在西北的节节败退。
所有人都知道国军根本无力阻挡。
平津丢失是迟早的事。
“老师,顾祝同在鲁东惨败,委座已经多次电令傅作义撤到长江以南,这是明显打算放弃长江以北了。
“津海的海军陆战队也在作撤离准备。
“而且近期苏联一直在向西德方向扩张、渗透,杜鲁门的主要精力被苏联牵制,对亚太方向很冷淡。
“指望成建制的美军下场帮忙参战,似乎不太可能。
“情况不容乐观。”
洪智有开口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事实上,红票为何匆忙发动解放战争,也是借助了这段难得的天时,来了个快刀斩弱鸡。
真要拖上几年,北美返过神来再打。
都不用去三八线打了,国内就能开国际战场。
只能说美方对委员长的智慧期望过高,又或者严重低估了红票。
“则成。
“委座和总部有严令,为防止驻军高层再出现曾泽生之流,津海驻军以及城防局必须建立严密监控系统,包括军官住处电话。
“总部技术队和督察队中午就到。
“你负责招待他们,带宪兵队严格执行到位。”
吴敬中吩咐道。
“是,老师。”余则成领命而去。
“智有,房子什么的都处理完毕了吗?”没了外人,吴敬中悄声问道。
“处理了。
“包括钱庄、赌场。
“对了,塘沽的谢老三过去是跟漕帮老把子的,他有意重振漕帮。
“正好,我把码头公司这一大摊子全打包卖给他了。”
洪智有道。
“多少钱?”吴敬中欣然问道。
“二十三万美金,哦,谢老三没这么多现金,用黄金、古董抵押了一部分,我请林朝奉去看过,都是好东西。
“老师要看了一定会喜欢。
“我已于昨晚,让蕊蕊、婉秋她们押运出发前往香岛。”
洪智有道。
他刻意在吴敬中高兴的时候,提上一句婉秋,省的回头太突兀。
“好,好。”
吴敬中果然喜色未减。
“哎,这个谢老三真是愚蠢至极。
“他还妄想,津海飘红以后,还能像国府一样容忍帮派存在。
“到时候只怕比土改的地主还要惨喽。”
他还不忘调侃几句。
“老师,等粮食处理完,咱们也该撤了。”洪智有提醒道。
“嗯。
“你安排吧。
“葫芦岛、营口被占了,红票随时可能渡海,最好是飞机。”
吴敬中道。
“明白!”洪智有点头。
……
小院内。
廖三民的吉普车停在了外边。
“小慧,下车了。”
他牵着洪小慧踏入了院内。
经历过许昭、郭佑良之死,以及见识到地下党真正的工作方式后,小慧肉眼可见的成长了许多。
她不再像过去那样执着于呐喊。
而是配合着这些隐蔽线上的战士,做好本分的工作。
“哥,余大哥。”洪小慧上前轻快的打了声招呼。
“去去,一边去,没看到正下棋呢。
“天大的事,等我俩下完这盘棋再说。”
洪智有瞄了一眼,小慧还和三民牵着手。
这俩人怕是假戏真做了。
廖三民笑了笑,也不催促,在边上耐心等待着。
十几分钟后。
急着谈事的余则成故意露出马脚,让洪智有的双响炮给将死了。
“廖长官,怎样在警备司令部保卫处还习惯吧。”余则成笑问。
廖三民追求小慧,对外的幌子就是巴结洪智有往高处爬。
洪智有呢,自然乐的顺水推舟。
一番运作,廖三民现在去了保卫处给彭成涛打下手去了。
“还行。
“彭处长对我很照顾,让我主管了后勤监理,是个肥水衙门。”廖三民笑道。
“翠平。
“三民和小慧回来了,弄俩好菜,多放点肉。”
余则成冲里边喊道。
“小慧,走,我有几句话问你。”
洪智有知道他们有要事商谈,使了个眼色,带小慧先行回到了屋子。
“东北已经全境解放,现在两大野战军陈兵在外,攻打津海城已经迫在眉睫了。
“总部首长有令,要尽快搞到津海的城防图,以方便布置兵力,尽可能的减少部队损失。”廖三民低语道。
“哎。
“吴敬中现在对战事很冷淡,基本不怎么掺合城防的事。
“再者,陈长捷戒心很重。
“保密局这边光靠监听,很难得到有利的情报。”
余则成头疼道。
“你那边呢?”他抬头看向廖三民。
“我这边也不乐观。
“陈长捷在八十六军以及六十二军的具体布防上,经常来回调动,同时为了防止投诚,他把很多部队的将领互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