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友福苦笑一声:“林兄,我始终无法理解,为何要舍弃这繁华人间,去追求虚无缥缈的仙道?”
林俊在他对面坐下,将书放在桌上,说道:“苏兄,你我相识多年,你对仙道的执着我亦了解。但这“蝉蜕’之法,古籍中记载甚少,且多语焉不详。
我曾在一本残卷中看到过类似的记载,说是尸解仙’,指的是以假死之术脱去凡胎,从而获得新生。但这其中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
“尸解仙……”苏友福沉吟片刻,“张天师也提到了类似的说法。他说,这是一种蜕变,如同蝉蛹蜕壳,化蝶飞舞。”
“但蝉蜕之后,还是蝉。而尸解之后,又是什么呢?”林俊的眼神变得深邃,“我担心,这并非真正的仙道,而是一种……异化。”
苏友福没有说话,心中却隐隐认同林俊的看法。他想起父亲失踪前,曾痴迷于研究一些古老的典籍,其中似乎就有一些关于“尸解”的记载。
告别林俊后,苏友福回到了他父亲曾经闭关的洞窟。这个位于深山之中的洞窟,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朽气息。他盘膝坐在石台上,按照张延寿的指点,开始修炼“蝉蜕之法”。
时间一天天过去,洞窟里一片寂静,只有苏友福的呼吸声和偶尔滴落的水声。他的身体开始出现奇异的变化,皮肤表面逐渐变得干燥,如同老树的,然后开始脱落。
第一次蜕皮,苏友福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如同万蚁噬心。蜕皮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缩小了一圈,如同一个孩童。
第二次蜕皮,疼痛更加剧烈,他甚至昏迷了过去。醒来后,他的身体变得更小了,如同一个婴儿。
每一次蜕皮,都伴随着难以忍受的痛苦,而他的身体也在不断缩小。他开始怀疑,这真的是通往仙道的道路吗?或者,他正在走向一条不归路?
最后一次蜕皮,苏友福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撕裂了。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然后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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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窟的坍塌,将苏友福困了三年多。三年多的黑暗与孤寂,磨去了他所有的棱角和神力。他像一只被遗弃的野兽,苟延残喘,靠着洞穴里渗出的地下水和偶尔能抓到的蝙蝠、昆虫维持生命。
当救援队最终凿开洞口,将他从黑暗中拉出来时,他已经忘记了“仙`”道”,忘记了“蝉蜕”,只剩下对生的渴望。
重见天日,苏友福回到了家乡。他隐姓埋名,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十年,足以让一个脱胎换骨,十年,也足以让一段记忆尘封。他学会了遗忘,学会了适应,仿佛过去的种种只是一场荒诞的梦。
然而,命运的齿轮从未停止转动。十年后,一股熟悉的能量开始在他体内涌动,沉寂已久的神力逐渐复苏。他的皮肤再次变得干燥,开始脱落。两年后,他完全蜕去了人形,变成了一条巨大的蟒蛇,盘踞在山林之中。
恐惧,再次席卷了他。他害怕被人发现,害怕被当成妖怪猎杀。他躲避着人类,在深山老林中游荡。
又一次蜕皮之后,他变回了人形,但那种周期性的蜕变已经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每十二年,他都会经历一次蛇形和人形的转变,如同被诅咒一般,无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