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耳听到熟悉的人承认,这才彻底击碎了“猪仔”们心中最后的侥幸和幻想。
巨大的震惊和被骗的愤怒过后,便是无尽的悲伤和后怕。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人们发疯般地呼喊着亲人的名字,跌跌撞撞地在人群中穿梭、寻找。
“爹!娘!你们在哪?”
“小宝!我的孩子!回答娘啊!”
“阿姐!阿姐!”
找到亲人的,顿时如同溺水者抓到了浮木,死死抱住对方,放声痛哭。
那哭声中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久别重逢的狂喜,但更多的,是对过往被欺骗的悲愤、对遭受苦难的委屈和后怕。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能找到自己的至亲。
一些人在疯狂寻找后,从那些投降弟子躲闪的眼神和支吾的话语里,隐约猜到了或是得到了最残酷的证实——
他们的亲人,早已在之前的“人体实验”中……死去了。
“什么……你说……我儿子他……两个月前就……”
一个老汉踉跄着抓住一名投降弟子的衣领,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眼中最后的光彩迅速熄灭。
“不会的……不会的!我女儿只是身体弱些,被圣师带去单独调养了!你们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一个妇人状若疯癫,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拒绝接受任何消息,瘫软在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还有更多的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泪水无声地滑落,仿佛整个世界都已崩塌。
那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沉寂,比嚎啕大哭更令人窒息。
整个竹园被巨大的悲恸所笼罩,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张凡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处置这种情况。
就在这时,一缕清越、空灵而又带着奇异安抚力量的琴音,如同山间清泉般,悄无声息地流淌而来,缓缓渗入每个人的心田。
正是一袭素白广袖裙的白芷。
她不知何时已盘膝坐在一块略微平整的青石上,那张古朴的焦尾琴平稳地置于膝前。
她纤纤玉指轻抚琴弦,眼眸微闭,神情专注而宁静,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晕。
那琴音初时细微,如同春风拂过新叶,细雨滋润干涸的土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生机与抚慰之力。
它并不激昂,也不悲伤,只是平和、舒缓地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