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康县,怕是要从新驿郡除名了。
地脉被摧毁,玄天魔气弥漫四周,此地未来十数年间,怕是要成为一片灵气稀薄之地。
只有近百年的时间,才能慢慢重新恢复原本灵气。
或者……
有那尊元丹武圣愿意不惜代价,帮助地脉恢复。
又或者使用什么天地灵物之类。
但,何必呢。
深康县的位置又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
这次若不是那李恂脑袋抽了,莫名其妙要在深康县屯兵,深康县这个小县城,怕是永远都不会遭此厄难。
而驻守深康县的秦军幸存者,无一例外,全都归顺汉王,愿为汉王效力。
为首者,正是那斩了李恂一刀的通窍将领梁寻。
梁寻,出身关中豪族梁氏,乃家族之中的两位通窍武者之一。
梁氏素来忠贞于关中之主,他忍了妖魔肆虐,觉得李恂还是会英明神武起来的,只是暂时被魔障入脑,但这次李恂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令人心寒了。
所以,才他才会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反斩李恂一刀。
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反之,则是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
而汉军士兵,如今也正在打扫战场、清理痕迹。
汉军沧刀军基层军官王栓子提着仪刀,靠在一片废墟似的战场上,微微喘了两口气,感觉有些心满意足。
而在王栓子身旁,一个沧刀军新兵望着深康县的废墟,忍不住低声道:“都头,这秦王也太可怕了!他竟然把自己人都给杀了……”
“所以说,在这大乱之世,跟对了人比什么都重要。”
王栓子提起水葫芦,给自己补充了一番水分之后,对左右的几个新新增进来的新兵道:“能为大丞相效力,也是我等福分也!不若到了似秦王这样的主公手下,那可真是遭老罪了。”
相比于大王这样的称呼,基层士兵们更喜欢称呼郑均的官职。
先前称呼大都督,如今称呼大丞相。
实际上,郑均只是右丞相,景隆朝廷还有一个左丞相,乃卢正林。
不过这些基层士兵们没人管这个,统统称呼郑均为大丞相。
“是啊。”
一个新兵也是感叹万千,同时略有几分兴奋的张口道:“先前在安王手下打仗,那秦兵冲击的凶恶至极,咱们死了不少兄弟!如今大丞相来了,和那秦王一对一单挑!直接给那秦王打得屁滚尿流!跟着大丞相打仗,就是心安啊!”
对于这些士卒们而言,确实如此。
很是舒服。
毕竟哪个当兵的不希望自家主公是这种样子呢?
他们甚至都没有出击,只是在一旁看着。
听到了新兵这么说,王栓子当即轻笑一声,心中颇为得意。
没错,你们这些新兵蛋子懂什么,这才是真正的主公!
正在几人闲谈之际,却忽得见到外面袭来一阵烟尘,大地也微微颤动了起来。
新兵们还有些不明所以,但王栓子已经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警惕不已,握紧仪刀。
作为一名算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王栓子很清楚这样的举措是什么情况。
有骑兵来了!
不过,当他定睛望去,又松了手里的刀,不由轻蔑道:“无妨,是那些鲜卑蛮子来了……”
鲜卑蛮子,即独孤景麾下的那些鲜卑骑兵。
沧刀军、骁果军士卒,皆中土正朔出身,虽然郑均的军制之中,鲜卑突骑和其余诸军待遇、编制相同,鲜卑出身的将领独孤愿、于慎等也是屡受重用。
但沧刀、骁果、定秦等军对鲜卑突骑,还是多以蔑视,这个是地缘习惯导致,改不了的。
“听说这些鲜卑蛮子和三郡郡兵一起出击,袭击了秦兵大部队,也不知现在是怎么回事儿。”
一旁的一个什长在一旁张口讲着:“看这样子,应该是大获成功了吧。”
王栓子也看向了尘土飞扬之处,看到了那数百骑骑兵中间簇拥着的几人。
一人头颅如铜铸般浑圆,后颈筋肉虬结隆起,豹头环眼,甲胄上满是血迹,看上去端是员猛将,听说乃是自青州来的大寇贼,姓单。
另一人身披玄甲,看上去没什么特殊,一副平平无奇的模样,但那消瘦的面孔透出冷峻,有一股杀意弥漫,此人据说同样是来自青州,姓徐。
还有一个,则是他们比较熟悉的鲜卑突骑主将,渔涟郡守独孤景。
而在这三人中间,则是一个被擒拿住的老将,盔甲破损、发须染红,脸上有一道十分显眼的伤疤,显然是刚伤不久。
“看来,这青州来的倒是有点本事。”
王栓子轻叹一声之后,接着便不再关注那里,招呼麾下士兵,张口道:“迅速打扫战场!把这些铁甲、刀兵什么的都扒下来!别私藏,统一上交、统一分配!搜刮到银子什么的……若是三五两,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有什么三四百两,私藏者重罚!”
“赶紧打扫清楚这儿,等彻底打扫干净战场,咱们还要跟着大丞相南下,去神京城,瞧瞧京师是什么样子嘞!”
……
而在数百鲜卑突骑的护送下,单雄义、徐世茂与独孤愿押送着秦军大将朱台明,一路朝着中军大营而去,在大营前便停下,单雄义、徐世茂与独孤愿同时拱手道:“臣等拜见王上!”
而正在大帐前充当‘小黄门’的于慎轻咳一声,当即道:“丞相有诏,进。”
“诺。”
三将当即点头,押着朱台明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