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狭小得仅能容身的牢房。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腐臭,远处传来隐约的惨叫和锁链拖曳声。
一个犯下七宗命案的江洋大盗,手段残忍,恶贯满盈,如今身陷囹圄,等待秋后问斩。
“醒了?”
一个粗嘎的声音响起。铁栏外,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狱卒正用刀鞘敲打着栏杆,眼神如同打量牲口。
“杀人如麻的‘黑煞’也有今天?”
陆幡——或者说此刻名为“黑煞”的他——抬起头,眼神麻木。
属于书生的温文和饿鬼的饥渴都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暴戾。
狱卒似乎很享受他的沉默,打开牢门走进来,靴子踩在潮湿的稻草上,发出噗嗤声响。
“怎么?不服气?”他抽出腰间的鞭子,那鞭子浸过盐水,布满倒刺。“你杀那李家满门时,可想过有今天?”
鞭影落下,带着破空声。
“啪!”
皮开肉绽,火辣辣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
陆幡闷哼一声,牙关紧咬,眼中血色更浓。
这疼痛……竟能穿透魂体的防护,直接作用在真灵之上?这地狱道,果然诡异。
“瞪我?”
狱卒狞笑,又是一鞭,“老子专治你们这些硬骨头!到了这阎王殿,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日复一日,折磨成了常态。
鞭打、水刑、烙铁……
狱卒变着花样施展他的“手艺”,每一次都伴随着恶毒的诅咒和嘲弄。
“痛吗?恨吗?”
狱卒将烧红的烙铁按在他胸口,焦糊味弥漫,“恨那些抓你的官差?恨那些指证你的百姓?恨这个对你不公的世道?”
剧痛中,一股滔天的怨恨从心底滋生,几乎要淹没他的理智。
这具身体原主的残念在影响他,狱卒的话语如同魔音灌耳,不断放大着那股“恨意”。
“对,就是这样!恨吧!越恨,你才越像个人物!”
狱卒看着他眼中翻滚的暴戾和仇恨,满意地笑了,“等你恨透了这一切,老子再送你上路,你的魂魄定能化成最凶的厉鬼!哈哈哈!”
除了狱卒,牢房并非完全封闭。偶尔,他能听到隔壁囚犯的低语,通过墙壁的缝隙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