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劳您尽快准备了。”魏听钰出门在外也还算是会说人话的。
不过他还有事想要询问鲁长老,只是怕这事儿掰扯起来耗费的时间太长,耽误了对方去做准备,就打算等抑制蛊虫的事结束后再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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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鲁长老如约带着抑制蛊虫的工具和两位做帮手的弟子到来了。
云子猗自身体日渐虚弱后,便越发容易疲倦,也越发嗜睡,若是平日,这个时辰只怕早就睡着了,今日也是强撑着才没让自己昏睡过去。
魏听钰也是一直陪在他身边,和他说话,费尽心思寻有趣的游记和话本子念给他听,生怕他一睡不醒。
毕竟蛊虫已经推动到了第三天,云子猗几乎可以说是已经到了性命垂危的地步,魏听钰面上不敢流露出太多情绪,怕云子猗还要费心安慰他,可心中却是不安至极。
他从未这样害怕过。
哪怕只是这短短半日的时间,他也过得提心吊胆。
云子猗太虚弱了。
哪怕云子猗不愿在他面前流露出什么不适痛苦之色,竭力在他面前装作自己平安无事的模样,可那双毫无血色的唇,苍白如纸的肌肤和冰凉的、微微颤抖的指尖,无一不暴露了他此刻的状况。
就像是一张轻薄的,干枯的宣纸,魏听钰都怕自己的动作重上那么一星半点,便要将对方碰碎了。
万一云子猗那时听到的消息有误,那蛊虫要他的命根本用不了五日呢?
万一云子猗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一旦睡过去,便再也无法睁不开眼睛了呢?
魏听钰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噩梦,在梦里就是这般,他兴冲冲地从外面回来,似乎是寻到了能为云子猗治病的良药,见对方安然躺在床上,还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可那“睡着了”的人,却是无论如何都唤不醒了。
那梦真实得过分,就连梦中人冰凉的指尖和苍白的脸色,都与面前的云子猗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