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梁王的话,"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今日阵前我曾仔细观瞧过,发现其汾阳城北门向东的方向,有一处城墙颜色有些不同。"
许贯忠的手指在沙盘上轻轻一点,正好落在那段新修的城墙上。
"根据我的猜测,此处定是田虎近些时才刚刚维修好的城墙。"
他的指尖沿着城墙缓缓移动,最后停在一处凸起的角楼前,"从此处炮击,可避开角楼的火力压制。"
帐内众将闻言,纷纷凑近沙盘细看。
烛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帐壁上,如同群狼环伺。
"如今,我军有着火炮之威,"许贯忠继续说道,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依我看,我军可趁机令火炮猛攻此处,必可将这汾阳城硬生生轰出来一道门!"
此言一出,不仅史文恭眼中精光暴射,就连帐内其他诸将也都神情振奋。
烛火映照下,酆泰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铁甲手套发出"咯吱"的摩擦声;秦明更是激动得须发皆张,火红的披风无风自动;许贯忠虽面色如常,但手中羽扇的摇动频率明显加快了几分。
然而就在这战意昂扬之际,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轻盈如猫,却又带着几分特有的韵律,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紧接着,一个尖细的声音穿透帐帘:"禀告梁王,斥候司发现了进军动向!"
这声音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划破了帐内热烈的氛围。
众将面面相觑,不需看人,单凭这独特的嗓音便知来者何人。
史文恭眉头微挑,对着帐外沉声道:"时迁,进来说话!"
帐帘应声掀起,带进一缕夜风,吹得烛火摇曳不定。
一个瘦小如猴的身影灵巧地钻了进来。
来人正是斥候司主管,江湖人称"鼓上蚤"的时迁。
他身着一袭夜行衣,脸上蒙着的黑巾还未完全取下,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小眼睛。
时迁的装束与帐内一众铁甲将军形成鲜明对比——他没有厚重的铠甲,只有贴身的夜行衣;没有威风的长兵器,腰间却挂满了各种小巧的工具。
但谁也不敢小觑这个瘦小的汉子,正是他带领的斥候司,为大军提供了无数关键情报。
史文恭的目光在时迁身上停留片刻,注意到他衣襟上沾着的露水和草屑,显然刚从野外潜行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