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侧是几座低矮的土丘,光秃秃的像是被剃光了毛发的兽背;
南北两侧则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枯黄的野草在风中起伏,连只野兔都无所遁形。
他缓缓摇头。
";梁王,此地视野开阔,方圆百里之内,连个藏只狐狸的土洞都没有。";
顿了顿,他补充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
";况且,自平恩县至永年县的驿道上,我军安插了大量精锐斥候,十二个时辰轮番巡视。
就算是一只麻雀飞过,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可如今......";
李助的话没有说完,但史文恭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宋军本该有十万之众,如今却只来了六万,那消失的四万大军,究竟潜伏在何处?
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史文恭的脊梁爬上来,如同一条毒蛇缠绕在他的心头。
他下意识握紧腰间的佩剑,铁甲手套与剑柄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莫非......";
他低声喃喃,声音几不可闻。
可还未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鼓声。
";咚——咚——咚——";
鼓声如雷,震得大地微微颤动。
史文恭猛然抬头,只见地平线上烟尘滚滚,黑压压的宋军军阵如同潮水般缓缓推进。
阳光透过扬起的尘土,给整个军阵镀上了一层血色的光晕。
";报——!";
又一名斥候飞马而至,战马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乱蹬,
";禀梁王!宋军已列阵完毕,正向我军逼近!";
史文恭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中,带着硝烟与铁锈的味道。
他缓缓拔出腰间长剑,剑锋出鞘时发出龙吟般的清响,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传令——全军备战!";
战鼓擂动,号角长鸣,十万梁军闻令而动。
铁甲碰撞声如同暴雨击打铜锣,战马嘶鸣声刺破长空,士兵们的低吼声汇聚成一股令人胆寒的声浪,宛如地狱之门洞开的序曲。
远处,宋军的军阵越来越近,黑压压的枪戟组成一片钢铁森林,锋刃上反射的寒光连成一片,刺得人睁不开眼。
战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上面绣着的";吴";字在夕阳下格外刺目,仿佛是用鲜血染就。
史文恭死死盯着前方,铁甲下的肌肉绷得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