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回到现实里去坐一趟吗……看来他的意愿切实地在变化了。
“那么，你觉得这样的约会怎么样？”我也随着他跨入喧嚣的人群。
“真好意思说啊，脚踏五条船的妈了个巴子。”他吐槽道，“就算是我也是单线单刷的……这种快餐一样的约会根本就不符合约会的美学！”
于是我也回敬道：“脚踏四条船最后也要靠女人脱身的软饭太君，你的抗议无效！”
真的到了要把他踢飞到天上的时候，我大概也会挺舍不得的呢。
“怎么样？我，穿着奇怪吗，巴子？”
傲娇傻卵穿着戴头纱的白色婚纱，露出了含羞带怯的娇羞表情，如果这是个游戏的话，我一定已经走入了结局路线了。
“当然不奇怪了。”我温柔地掀起他的头纱，然后又掀了回去，“亲爱的，今天的你是最美的。”
“……巴子。”傲娇傻卵支支吾吾地悄声说，“叫我的名字。”
“………”
令人尴尬的沉默过后，我也悄声说道，“真是的，这里还有司仪在，这种事等只剩下我们俩了以后想做多少次都没问题。”
而站在一旁的司仪鲑鱼同志举起了手中的电子显示屏。
【你也太屑了！难道你现在连他的名字都没有记住吗！】
为了不让吐槽被发现，他现在只能这样和我交流。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只要用傻卵分辨就没有问题了，我是这样想的。
“今天，我要让全城的人都看到你嫁给我。”我深情地把这页揭了过去。
“新娘，车已经备好了。”
司仪鲑鱼同志在门口喊道，打断了我们的温存时光。
于是我豪迈地踏上了敞篷林肯加长轿车，启动了发动机。为了达成婚礼的条件，我也花光了莫名其妙存在的大量资金，说起来，这也是最后的一场形式了，但愿能够物尽其用。
【现在正在直播的是史无前例的豪华婚礼，】车载广播这样放送，在前几天我就买通了媒体进行直播，现在我们的情况应该也已经出现在了各种各样的大屏幕上了吧。
【现在坐在车内的是新娘妈了个巴子小姐，她即将去迎接她的另外———】
我扭掉了车载广播的按钮，继续一踩油门，确保飞在空中的无人机能够准确地照到我的脸。
“另外的什么？”旁边的傲娇傻卵问道。
“另外的惊喜。”我微笑着回答，继续转过一个急弯，意有所指地说道，“看好了，这是最后的，也是最盛大的，为你准备的仪式。”
新生的朝阳散射出一片光辉，后视镜里张本鲑鱼之梦露出了愣怔又寂寞的表情。
敞篷林肯在城外的高速道上飞驰，空荡的马路上几乎没有障碍物，傲娇傻卵凝望了一会儿窗外，便看到了我们的惨烈的爱□□故现场（？），西山。
“………唔。”看见山上寺庙的一瞬间，他突然捂住了头，“什么……好像有什么记忆，要涌出来了———”
这种时候恢复记忆？！
在汽车驶过西山的一瞬间，傲娇傻卵流下眼泪望向我。
“妈了个巴子，我全都想起来了。”
“不管如何，你都愿意接受这样的我吗？”
“———当然。”
我找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把车停了下来。
“司仪鲑鱼，就在这里好了。”
穿着婚纱的傲娇傻卵，还有穿着西服，头发高高束起的我，面对着远处升起的初阳，我执起了傲娇傻卵的手。
“……”张本鲑鱼之梦有点不太高兴，用干巴巴又棒读的语气念道，“哪怕贫穷与富有，哪怕幸福或不幸福，哪怕她脚踏五条船，哪怕她把你踢飞到天上，你也愿意嫁给她吗？”
傲娇傻卵带着幸福的表情，轻声道：“……我愿意。”
“……好吧，新娘。”张本鲑鱼之梦面无表情地说，“你们可以接吻了。”
“亲爱的，”我悄声道，“你闭上眼睛。”
傲娇傻卵不疑有他，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世界是那么静谧，似乎只能听到心跳声和车上发动机转动的轰鸣声。
我后退了两步，示意张本鲑鱼之梦让开。他率先上了车，还顺便拧开了广播。
蓄力，回旋！
【我们看到妈了个巴子小姐后退了两步，是想要亲吻新娘吗？】
我的腿划过了一个完美的弧度，用脚背轻吻了傲娇傻卵的下巴。
“给我———飞起来吧————！”
【我们看到……咦？妈了个巴子小姐踢飞了她的新娘……咦？】
傲娇傻卵螺旋着飞上了天空，他的新娘婚纱在太阳的照耀下宛如飞起的天使———
当然我也没空管他了，我迅速地拉开车门回到车上，毫不犹豫地踩下了油门。
【等一下？妈了个巴子小姐抛下了她的新娘之一，直接带着司仪去了下一个地点？！】
“完成！”我把车旋出一个漂移，举起手来，“五分之一完成了！”
“你还真能毫无迷惘地把他踢飞啊。”张本鲑鱼之梦有点微妙，“你不会对我……”
“不会。”
在他说出来之前，我就否认了。
在踢飞他之前，我还是会有犹豫的啦。所以才会用这种漫长的告别方式，不是吗？
敞篷林肯在高速上飞驰，倏忽间已经抵达了我名义上的大学，在门口等待我的正是阔别已久的眼镜傻卵。
他穿着开叉婚纱，在我的车停稳时矜持地等待着，而我把车停稳后，高举起他的手，踏进了校园。
他坐在我的小电驴后座，从校门到教学楼，从人工湖到图书馆，如同任何浪漫的学生爱情一样，将校园走了个遍。
“妈了个巴子，我超你妈！”司仪鲑鱼在后面跑，似乎有话要说，“你哪怕给我一个自行车也好啊！把感动还给我！”
“司仪在说什么？”眼镜傻卵环住我的腰，这样问道。
我心虚地回过头，敷衍道：“可能是在念祝福词吧？”
眼镜傻卵的镜片上，景物不断后退。他不由得开始畅想未来：“妈了个巴子，我们结婚以后，要生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你等不到这一天的（肯定语气）。
“男孩就叫妈了个der，女孩就叫妈了个钢笔样子，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好一个中西贯通，南北结合！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取名的天才……甚至这两个名字的威力太大，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想把后座的这个傻卵踢下去。
“噗嗤。”
张本鲑鱼之梦岔气了，他没忍住，倒在了小电驴后面。
我只能调慢速度，等着他重新追上来。
路过我们曾经学习的那间教室，眼镜傻卵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捂住了头。
“唔……记忆———”
你也记忆恢复啦？
“……”我听到他微微颤抖的声音，“我全都想起来了。”
“妈了个巴子，我们生十个吧，我一瞬间已经把名字全想好了。”
很好，踢飞你的时候我不用酝酿情绪了。
在学校的喷水池前，在司仪鲑鱼同志气喘吁吁的念词下，我给他戴上戒指，然后在师生的祝福中把他踢飞到了天上。
【咦？已经是第二次了！为什么妈了个巴子小姐又踢飞了她的新娘———为什么啊？！】
落地水花很小，属于我比较满意的一次发挥。
我把笑得走不动路的张本鲑鱼之梦拉上小电驴后座，立刻逃逸出作案现场，离开了我初次来到这个世界，也是第一次和张本鲑鱼之梦相遇的地方。
———而且大概再也不会来了。
走的时候，张本鲑鱼之梦抱紧了我的腰，就像眼镜傻卵一样。
“你这样会让我想起他说过的瘆人话，拜托别这样。”我说。
但他发出了大爆笑，而且抱得更紧了。
我在医院门口接到了刚做完手术的抖m傻卵，据主治医师说，他在手术前给出的解释是【轮椅失控了】。
但医生只是付之一笑。
“………”
“………”
我和他面面相觑，原因无他，如果要描述他现在身上穿的衣服，也许这个串就会被自主规制。
他穿着自主规制的项圈，自主规制的皮带，要是出现在绿色网站，不用被网友审核就会被全文红锁———
“妈了个巴子小姐，我想要永远跟随你????”
一开场就说出了非常劲爆的话，至少不该是新娘该说的。
“……行吧，那你是不是应该上车……？”
我勉强地决定缩短带他兜风的距离，找个没什么人的地方把他踢飞。
“不！我是不能和主人坐同样的地方的??”他用甜蜜而羞涩的语调诉说着，靠近了我，“快点开始誓词吧??”
“…………”
死寂。
周围是一片死寂啊。
就连在医院门口准备在林肯车下面碰瓷的老奶奶都默默站起来走开了。
在车边形成了一片真空圈，仿佛是正常人和诡计多端的m之间的厚障壁，他们在那边我们在这边，而且并不是太想进来的样子。
“……司仪，不许再笑了，给我下车。”
我命令道。
张本鲑鱼之梦装模作样地翻了几页书，简洁地问道：“你愿意永远当妈了个巴子小姐的跟班？”
“我愿??———唔??”
没等他回答，我就已经把抖m傻卵踢飞了。
“我受够啦！我真的受够啦！”
我一脚踩下油门，崩溃地大喊道，而张本鲑鱼之梦在后座上笑得滚来滚去，就算滚到下面也还在笑。
他扒着前座模仿了一下抖m傻卵，吓得我踩了一脚刹车。
【已经是第三个了……很难想象妈了个巴子小姐是不是只是为了踢飞新娘才———咦？下一个地点怎么有两位在等着了？】
“……谢谢你，妈了个巴子。”
张本鲑鱼之梦小声说。
“不用谢。”我拐过车流穿行的繁华主干道，光线全数从高楼建筑中洒下，已经是中午了。
我的发绳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干脆就让它随着风一起飘走。
“一起解决那两个最难搞的傻卵吧。”
车就在熟悉的洗浴中心门口停下了，而这里已经一半变成了东百大澡堂子，一半变成了霸天集团办公楼，看样子那两个傻卵到现在也没争出个胜负来。
“不许在这里碍事，这片空地是娘希匹和我的婚礼现场！我和我的女人结婚不许有其他人妨碍！”
“介我和妈了个巴子的大喜日子，你穿一身白的在这多晦气，你才该走！”
他们一个穿婚纱一个穿喜服，在裂成两半的洗浴城和办公楼下，带着一群小弟相互对峙，眼看着就要撕起来。
“这是婚纱啊！”
———也是时候把真相说出来了吧。
我踏上红毯，张本鲑鱼之梦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在看到我们的一瞬间，双方的人像是摩西分海一般，给我们让出了一条通行的道路。
红毯的另一边就是那两个开始扯头花和红盖头的城市巨擎———虽然在这个世界里弱智得像两个城中村非主流小伙。
“妈了个巴子！”
“娘希匹！”
他们同时看了过来。
“嘘。”我竖起手指，示意他们从乱哄哄的现场安静下来，然后才开口道，“我知道你们也许有很多问题想问，但现在我只讲一件事。”
我一把把后面的张本鲑鱼之梦抓出来，亲热地勾住他的脖子，把假发套了上去。
“妈了个巴子和娘希匹，全都是我。”
在旁边吹唢呐的乡村乐队和弹结婚进行曲的高雅乐团都愣住了，随即开始默契地演奏《一剪梅》。
“而今天把你们全都召集到这个婚礼上的也是我。”
我深情道，“我并非是欺骗你们的感情，我只是心碎成了两片，而每一片都爱上了不同的人。”
“绝对不止两片吧，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张本鲑鱼之梦在耳边吐槽，“根本看不出区别的傻卵也只有这种家伙才会———”
“……什么？！”
“啥？！！！！！”
总裁傻卵和街溜子傻卵瞳孔地震，互相松开了对方的衣领。
“你们都不同程度地伤害过我……但对你们的爱情却让我无法割舍对任何一个人的感情。”
我面无表情地说胡话。
“如果换个身份，也许就能迎来幸福了吧，所以我以娘希匹的身份重新认识了你。”
“妈了个巴子……”总裁傻卵被我唬住了。
“而这个时候，我又认识了热情洋溢，真心待我的人，我又怎么忍心把这份心动割舍？”
“妈了个巴子——”街溜子傻卵也绕了进去。
“我不想再欺骗你们的任何一个人了。”我向他们走去，把他们的手合到一起，“从此以后你们互称姐妹，就这样组成一个家庭吧。”
“妈了个巴子！”
“妈了个巴子！”
他们眼含泪光，各自把头搁在我的肩膀上，我也勉强地拥抱了他们。
“……”张本鲑鱼之梦有点酸酸地说，“……也许我来的不是时候。”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我用眼神示意他开始念宣誓词。
司仪鲑鱼同志开始朝这里全力奔跑，在跑到我面前的时候被我按住头停下。
———他刚刚是不是也要跑过来扑到我背后……？
“好吧……”他不情不愿地开始念词，“你们两个愿意嫁给妈了个巴子小姐吗？”
“我愿意。”
“我愿意。”
他们两个望着我的眼神无比深邃，而我也露出了微笑。
“谢谢你们，我好高兴。”
司仪鲑鱼同志后退一步，而我开始发力———
一击完美的横扫踢击将他们平等地踢上天空，就像两束红白捧花。
在场面变得一片混乱前，我拉住张本鲑鱼之梦，从人流中奔逃出来。
“……？等等，你的任务不是已经完成了吗？”他有些疑惑，“我以为你会马上离开———”
“还没有完呢。”推开前方如墙般的人群，我回头笑道，“在离开这里之前，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许久没有看的手机此刻已经出现了无数标红的字体提示。
【警告！警告！已经抵达脱离要求！无法保证达成该要求后世界发生任何变动！请立刻脱出———】
我看都没看一眼，就把手机向后一丢，身后传来了清脆的咔擦声，应该被谁踩碎了吧。
“走吧，脱离游戏桎梏，我带你去一场最后的冒险。”
绕开人群，就在马路偏僻的角落，我看到了按照和王秘书的约定停放的摩托车。我早就准备好了后路，摩托车就是为此准备的。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