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姑母觉得她想出门不懂事,也不会阻止她,因这在临安是合理的。
表小姐又想到了娘——娘自从嫁进杨家,除了上香拜佛,再没有出过门。
表小姐强撑着胆子去求了嬷嬷。
嬷嬷禀告夫人,夫人似乎觉得她出去之后精神能好一些,便出了一笔钱,只派一些人护着她。
当表小姐坐上轿子,拉开轿帘,看着轿子摇摇晃晃的离开陈府偏门时,她心中似乎有一块大石落下了,青杏走在轿边,低着头冲窗内的表小姐说:“奴婢知道有一家铺子,就在瓦子里。”
表小姐一愣,她小心翼翼地问:“瓦子?我也能去吗?”
青杏笑道:“表小姐以为瓦子是什么地方?又不是窑子,里头能听曲看戏,夜里有许多把戏看呢,铺子也多,便是阮物也不少见。”
“原来如此……”表小姐觉得自己是乡巴佬。
青杏:“您才来,不知道临安的风俗,窑子是不常见的,只有穷人多的地方有,达官贵人一向都是租个外宅,倘若有喜爱的伎子,便将人请到宅子里,万没有聚在一处的说法,传出去也不好听。”
表小姐叹为观止,认为临安不像她想的那样可怕,天子脚下,规矩反倒没有老家那样大。
“到了瓦子里,奴婢想法子把他们甩开。”青杏,“只您要出一笔钱。”
“咱们买完东西去茶楼,去二楼的雅间,叫他们在一楼吃喝听说书,悄悄下去便成。”
表小姐:“倘若遇到坏人呢?”
青杏:“那咱们也长了嘴啊,瓦子人多,差役也不少,喊一嗓子就成,又不是小娃娃。”
“那阮地……也如临安一般么?”表小姐小心地的问,“倘若如临安一般,那确实是个好去处。”
青杏其实也不了解阮地,但知道女子在阮地能够不依附丈夫就有私产,于是肯定点头:“那是自然,否则少爷这样看尽人间锦绣的人怎么会想去?”
表小姐透过轿帘的缝隙看向街道两旁。
她似乎不那么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