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坐在宴席上全程礼貌的微笑,对于旁人的目光好似一点没察觉到,但其实眼角余光一直在留意着整个大殿。
谢危从来都是小心谨慎的性子,若不然早不知道死在哪儿了,更何况薛远眼神里的恶意那么明显,他就是假装看不出来也做不到啊!
不过当他眼神划过沈玠的身上的时候,心里沉了沉。内心叹气,果然啊,皇室里哪有小白兔,真的除了一个小白兔那肯定是早夭活不长的,没想到这人眼神是真好啊,就是燕临还是差了点长进。
谢危都想摇头,明明燕临跟沈玠几乎算得上铁打的兄弟了,平时都黏在一起,怎么燕临就没有学到对方身上一点点眼色?
瞧瞧沈玠关注点在哪,哪像燕临啊,他是真怕哪天这个没长大的被人套了话去,看来回头得跟舅舅好好谈谈表弟的教育问题了!
就在谢危暗自思索时,沈玠端着酒杯向他敬酒。谢危眼神闪了闪,面上依旧带着温和笑意,起身示意。
坐在最上方可以目睹全场的沈琅见此手紧了紧,不过他还没有怀疑谢危,因为谢危在他心里的形象其实很深刻了,而且他也是知道谢危跟沈玠是从来不过多接触的,除了上课之外。
只是如今看着沈玠这副样子,沈琅内心就难以平静,之前太后就已经念叨着皇太弟了,此番薛远又是功臣,他就怕沈玠真的被挑唆起了野心。
怎么说呢?人活在世上,都有野心,哪来无欲无求的,便是出家人也有自己的目标与追求,但是上位者通常是不允许底下人有野心的。
除非是老祖宗,那位足够霸气,只看你有没有能力,但是这里的不行啊。
谢危举杯回敬,目光与沈玠对视,而沈玠看似随意的目光里却藏着审视,虽然藏的挺好,但是谁让他面对的是谢危呢,毕竟沈玠比起沈琅还是差远了。
谢危与上方的沈琅对视了一眼,沈琅当下内心安稳了下来,而太后此时还在兴奋着呢,刚才沈玠的表现她可全程看在了眼里,她眼神带笑,跟薛远点了点头。
就说哪有人不想要权势地位?幸好他们坚持,如今可不就看到结果了?
其实这两人都没想过让沈玠真的把沈琅取而代之,两人都想自己掌权,但是名不正言不顺,沈琅活着对他们没有多大益处,可以说都是弊端,因为沈琅一直在压制着他们。
但是沈玠他们可太了解了,这样的人上位,他们有足够的信心能拿捏得了他,让他乖乖地当个傀儡。
沈玠眼睛下垂,借着酒杯遮挡着嘴边嘲讽的笑。
都说知子莫若母,但也可以反过来说知母莫若子,他怎么可能没有野心呢,但是她也知道他做不到像皇兄那样,可以压制住母后和薛家,到那个时候,这个天下还姓不姓沈都不一定呢!
他还是老实点吧,只要皇兄还活着,什么外戚干权就不会发生,不过他也看出来皇兄对谢危的信任,他心里已经想着回去就好好调查此人。
宴席结束后,沈玠回到自己的王府,立刻唤来心腹手下,“去查一个人,谢危,把他的所有过往经历、人际关系,事无巨细地查清楚。”心腹领命而去。
沈玠眼神透过窗看向外面,手上下意识摩挲着玉佩,他总觉得谢危跟燕临之间的关系比他以为的要好的多。而他这么多年跟燕临接触,也算了解,对方从来都是一心只惦记着姜雪宁的人,其他人从没有走进过他眼里的。
沈玠猛地站起身,对啊!姜雪宁,燕临有多久没有提到姜雪宁了?他总觉得自己可能漏掉了什么,以前好的恨不得时时刻刻捧在手心里的姑娘,如今竟是提都不提。
要不是他对燕临足够了解,他都要怀疑燕临是不是也变心了,不过这也正说明肯定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