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首原战场,透过狼纹面具,呼延达单看了前方的楚军大纛。
十六营?猛将张马。
事实上,呼延达单在冲击十六营之前,做了很多准备。
情报显示,十六营共四旅,守为磐石,攻为猛兽,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强军。
可今天,五千玄甲铁骑,轻而易举的突破了十六营,老实说有点超出预计。
甚至这会,呼延达单已经看见了大纛下,那个眼神冷厉,无所畏惧的猛将张马了。
尽管对方是名震天下的大将。
但只要在战场上,对方敢出现在呼延达单的视野中,
无论是谁,都是死路一条。
只见龙首原上,黑鬃马王踏泥飞溅,
一员身材不高的大将,长槊狂暴,一路摧枯拉朽,杀向张马。
十六营旗帜下,众多羽林军步卒已经胆怯的跑了。
老兽医张麻看了看那个猛将,他咽了咽口水,
并没有离去,只是默默的将十六旗帜,插在泥土里。
他是十六营的统领,要扞卫十六营的尊严。
张麻自嘲的笑了笑,从腰间拿出武川短剑后,
拔剑而立,静静等待西突厥大将呼延达单。
远方战场,双方兵马排山倒海,
目之所及,全是血肉横飞的搏杀。
整个龙首原,呐喊声、惨叫声、金戈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战马发出一阵嘶鸣,阴影遮蔽了日光。
一柄巨大的铜槊,停在了老将张马黝黑的额头前。
“张马,你为什么不躲?”
“不是对手,为何要躲?老夫认得你,在小粟关,某见过征南将军的雄威。”
远方,战鼓响动,号角嗡鸣。
楚军帅台,霍守易眉头紧皱,埋怨的摇了摇头。
关中门阀寄予厚望的十六营张马,已经被骑兵淹没了,看来是凶多吉少。
十六营战旗下,
张马被呼延达单的铁骑团团围住,
纷乱的战场中,此地却显出一种诡异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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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刻,老兽医张麻笑了笑,询问面前的猛将,“将军为何不在阴山战场?”
龙首原土地膏腴,数百战马踩踏,泥水四溅。
身材不高,戴着面具的大将仰头长叹,无奈道,
“与双有仇的只是楚帝,赵国仁义,双如何能攻?”
“嘿嘿……”十六营战旗旁,老迈的张马笑了,笑的欣慰。
“当年古河沟,将军放过了青龙三兄弟,也是因为这个?”
黑鬃马王之上,杨双只是别过头去,没有回答,但张马已经知晓了答案。
这个深受家族熏陶,立志保家卫国的楚将,
那年在古河沟,最终还是选择了遵从内心。
令张马震惊的是,铁力可汗竟然愿意放杨双随军西突厥。
“双的武艺,比三年前,已经下滑了。”
“留给双的时间不多了,杨某到了必须跟项楚做了断的时候。”
龙首原,十六营战旗随风飘摇,猎猎作响。
战旗下,杨双跟张马,就像是两个初次见面的老朋友,说起了一些疆场上的无奈。
他们命运相仿,杨双自幼家道中落,立志随军建功立业,
可所见所闻,皆是肮脏龌龊之事。
杨双没有理会别人,他谨记先辈‘保家卫国’的祖训,可最终却被俗世洪流所不容。
张麻本是洛阳兽医的孩子,父母被杀,流放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