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赵珏恍若未见, 流畅的下颌线紧绷着,极缓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削薄的唇有些干裂发白,勾起少许弧度。
“……怎么过来看我了?”
眼角一瞬酸涩得不像话, 楚瑶极力压着,还是没能忍住红了眼尾。
她没答, 只是问:“疼吗?”
“不疼。”答得毫不迟疑。
“怎么会不疼……我刚刚看见端出去一大盆血水, 你不能骗我。”
赵珏依旧在笑, 眸光深沉地落在她面上,像是极寒苦地的人在凝望着朝阳。
“没骗你。”他咳嗽了一阵,修长的手因为用力, 骨节凸起,“那不是血水……只是批文用的朱砂,我刚洗了毛笔。”
一派胡言。
但是楚瑶不忍心戳穿他哄她的话。
“好,就姑且算你不疼。”
楚瑶洗了帕子,给他擦汗,擦着擦着被他握住了手, 听见他问。
“阿瑶,你之前说的话,还作数吗?”
“……之前说的话?”
被敌军埋伏的时候,他们艰难地突出重围,中毒昏迷前她怕自己熬不过去,有些话如果再不说,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说出口了, 于是向赵珏剖白了心意。
见她不答,赵珏眼底的墨色黯淡了少许。
“不作数?”
楚瑶抿了抿唇。
赵珏的目光里含着的情绪太过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