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绮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男人脸部轮廓鲜明,眼睛深邃,盯着一个人像是要把人直接吸进去。
他穿着一件薄荷浅绿色的衬衫,底下是一条西裤。
西裤底部被剪得稀碎,挽到膝盖处,男人左小腿被一根织毛线的长针刺穿。
凌绮瞥了一眼他身后,血已经流了一路。
他这伤看着就疼,但男人脸上却依旧一副谈笑风生的轻松,他用德语说了一句:“小妹妹,请问你知道怎么挂号吗?”
凌绮上下扫他一眼,指了指医院大门正对面的柜台,用含有浓重京腔的语气说了一句:“去那儿,交钱。”
“小妹妹……”男人轻笑了一下,似乎极其无奈,语言切换到京城话:“我刚从国外回来,在这边没有朋友,你能帮我挂一下吗?”
他说的是京话,但有些蹩脚,看样子似乎真的在国外住久了。
说完,男人看了一下自己的腿,“我实在有些撑不住了。”
凌绮低头看着手机,没回答他,只兀自转身。
走了几步,凌绮用德语说:“跟我来。”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轻巧地勾了勾唇。
前面有很长一段台阶,凌绮顿了一下,转身看他,男人勾着腿笨拙地跳动。
环视了一下四周,来往路人神色匆匆,都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要背吗?”
男人摇了摇头,见她看过来收了脸上疼痛的表情,似乎以为她在笑话他,自我调侃了句:“哪儿能让姑娘背我啊。”
凌绮点了点头,低头在手机上迅速又操作了几下,退出在Me小群的聊天界面。
前后不过几秒的时间,男人将拐杖抵在第一级台阶上,似乎想要撑着跳上去。
凌绮收起手机,脸上没什么表情。
依旧是用德语,凌绮淡然问:“有女朋友和老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