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阴沉沉的风,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天,似乎比先前都要暗上几分。
祭台上头戴七彩羽冠的鸿天大师在燃香跪拜后,便起身围着跪在正中间的新娘吟唱起祭歌。
“与女游兮漳河,冲风起兮横波。乘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
锣鼓声再次响起,鸿天大师嘴里念叨着,还端起一盆水,呼呼啦啦地洒向新娘。
“这是给新娘净身。”樊辰压低声音,“净完身新娘就要带着这些祭品下河了,你真准备那样做?”
“嗯。”
方瑶点头。
这鸿天大师她打听过,据说今年六十多岁,这是他主持的第九届祭祀大典。
而每一次祭祀,从百姓和商人们身上收刮的钱财,高达上万两。
其实,对方赚钱就赚钱,可祭献活人,这就不大厚道了。
毕竟,他们可是差点就被上一届祭祀的新娘,给害了个人仰马翻。
“吉时已到,恭送新娘。”
炮竹声噼里啪啦地响起,新娘被男扮女装的红裙喜婆左右扶起,有向祭台下方的红绸竹筏。
此时,那些竹筏四周,还放置了各种祭品。
新娘慢慢坐下,彩衣“女子”们再次抬起竹筏,一步步走向河边。
难道……每个新娘都像是漳小姐一样,觉得嫁给河神是一种无上的荣誉吗?
方瑶望着那静静坐在竹筏上的身影,心情无比复杂。
竹筏被缓缓放入河中,两个喜婆用力一推,河岸的碎冰被划开,竹筏朝前滑了好几米。
“呼——”
凛冽的寒风骤然刮起,几乎是眨眼之间,竹筏竟被代到了河中心。
紧接着,那竹筏四周诡异地荡出一圈圈波纹,竹筏也跟着慢慢打起转儿来。
天愈发暗了,黑沉沉的,仿佛是黑夜。
百姓们头一次遇到如此诡异的天气,不由都有些心惶惶然地仰头望天,或又看向漳湘河中的竹筏。
“河神来接人了!”
鸿天大师立即对着竹筏俯首跪拜。
后方的官员们、所有的百姓们,再次跟着虔诚地下跪。
忽然,祭台上的鸿天大师瞅见岸边还立着两个身影,忙大喊:“快些跪下!竟对河神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