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一名身穿素衣的女子正在廊上抚琴,姿势温雅端庄,如同画中仙子,又仿佛佛山隐士。

赵奇与荀攸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情绪。眼前这位,才学品貌都是拔尖的,本足以惊艳一个时代,但有了曹生那种要与天比肩的伟人珠玉在前,就显得这位在“功业”二字上差得太多了。

他们在门口一直等到蔡琰一曲“高山流水”奏毕。“蔡大家。”赵奇率先跨步上前,隔着一道矮矮的院门拱手道,“不知蔡大家找我有何要事?本月令尊的书信已经送达,衣食也按照约定一分不少。奇奉主人之命安顿蔡大家,就不敢不周到。”

蔡琰放下琴,朝门外拜了拜。“赵太守,琰一切皆好。”她没有自称“妾身”,而是自称“琰”,这个称呼的转变让赵奇微微眯了眯眼。

“赵太守,此次请您过来,是想向您请教一件事。”

“蔡大家请畅所欲言。”赵奇抬头,露出一个笑。他是一笑就能年轻十岁的脸型,即便知道这是个六亲不认的酷吏,也很少有人能抗住他笑起来时的那种亲和力。

“赵太守,”蔡琰微不可查地搓动一下双手,“我听说,仲华公有了根治虏疮的方法,可是真的?”

赵奇正色道:“我们宣讲牛痘法也有半月了,蔡大家虽然住得偏僻了些,但也该是知道的。”

“是要先得一次牛痘,此后便不会再得人痘,对吗?”

“没错。”

“我听说,接种所门口罗雀,是真的吗?”

赵奇苦笑起来:“河东没有发现虏疮已经过去三月,只要再过三月,就能解封疫区。父老乡亲们无论贵贱,都不想主动长一次痘,宁可抱着侥幸心理拖日子。我也不瞒您,为了牛痘,主人已经亲自进入河东了。”

蔡琰抬起她温润的眼眸:“仲华公是给自己接种了牛痘,所以不畏虏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