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琰往外走了几步,任由雨点打在他的肩上,他懒懒笑道:“哦?”
周节琢磨着齐琰的神情,压低声音说道:“范华那边似是准备在校猎之际,趁着董泰来不及到天子跟前求情之际,将两年前的事抖出来。殿下是准备顺水推舟,或者是撇清干系呢?”
齐琰望着细密的雨幕,淡淡说道:“范华这样做,又要掀起腥风血雨,”他皱了一下眉,声音却没有一丝起伏,“流血太多,很难看。”
周节闻言,心中觉得荒谬。
宫里最不怕见血的,只怕就是这位说不愿见血的五殿下了。
周节却什么都没说,略微放下了心。
依照他先前和齐琰的图谋,应当是徐徐图之,攻克人心的。先挑起齐琢和齐琅,让他们身后的张大将军和董泰斗一斗,让董泰和齐琢赢,让他们无所畏惧,让他们得到天子的忌惮。
然后一举击溃。
范华这些士人却偏爱搞些大动作,拼个你死我活,拼个青史留名。
浩浩荡荡,前赴后继的,太难看!
群情汹涌之下,作为宦官一员的他,怕是也要被诛掉了。
周节松一口气,笑道:“只是,既然殿下不欲与范华图谋,殿下如何处置虞氏?”
齐琰在笑,他慢悠悠道:“周公有何见解?”
周节道:“天下士人对董公恨意滔滔,他们蛰伏至今,缺的是一个火星子,只需一点着,他们会将自己烧成齑粉,说不准会将大长秋、代王……你我,都烧成飞灰。”
齐琰饶有兴致地念着:“火星子……”
周节说道:“那火星子,就在殿下身旁,殿下准备如何?困住、送走,或是杀掉?”
将虞枝枝困在西内,从此切断她与范华的来往,就算范华等人惹出了天大的事,西内只会岁月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