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范华搁下茶盏,他太过激动,眼眸中迸出了火光,茶水从茶盏中溢了出来,溅了他满手,他将水渍往袖子上一擦,他说:“天下人都胆寒,我却在闺阁中见到虞娘子这样的忠义之士,我……”
他竟然掩袖哭泣起来。
虞枝枝手足无措,她不知道为何触及到范华的伤心之处,她也不觉得自己在做什么义举。
她觉得自己只有一腔热血,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她像没头苍蝇一般,找不到出口。
卢文君忙半跪在范华面前劝他:“太公。”
范华缓缓收了泪,他说道:“见笑了。”
虞枝枝感到手心一片汗热,她问道:“我能够为范公做点什么吗?”
范华没有直接说,而是说起了宦官之祸。
“宦祸绵延百年不休,直至本朝,内忧外患不绝。宦官索要贿赂,买卖官爵,一心搜刮民脂民膏,民不聊生,饿殍遍地。又纵容天子享乐,不思进取,西凉羌人叛乱,阉党不想着平叛,还诛杀朝廷大将。至于并州之事,你也知晓,边郡之地时时遭受侵扰,鲜卑如今兵强马壮,虎视眈眈。纵容宦官之日,就是国破家亡时啊。”
范华激愤之时,又忍不住用袖子抹了泪。
虞枝枝怔怔坐着,继续问道:“我能为范公做些什么?”
范华看着虞枝枝,说道:“两年前,谏议大夫黄振领洛京太学千余人上书要惩治宦党,挟辅王室,此举激怒天子,天子下诏大肆搜捕上书的太学生,黄振被收入狱中,激愤而死,那上千太学生更是获罪者无数。
黄振一呼,天下响应,只是如今,再没有这样的人了,我们都……失了胆气。”
虞枝枝若有所思地念着:“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