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忽然传来一声拍动桌子的巨响,季二爷面色铁青,季二夫人拿着帕子悄悄地抹着眼泪,季书耀也紧紧地抿着唇低头不语,只是攥紧的拳头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这些年你寄去的书信,除了最开始,往后都是报喜不报忧,我们虽然担心,却知道你不是能让自己受委屈的人,可颜安年都如此宠妾灭妻了,你竟然还能忍着,你的脾气呢?就算是为了承泽跟娆娆,难道回了江南咱们整个季家还养不起你们娘仨吗,我们家虽是商人,比不上京城的达官显贵,但在江南也算有名望,爹娘最疼的就是你,我跟大哥也打小宠着,让你嫁到京城是受这些委屈的吗?”
季二爷一席话说完,眼中也隐隐含泪,他竟不知道自己妹妹嫁的竟是这种人,不止自己受委屈还带着女儿也受委屈。
季二夫人也擦着眼泪说:“锦沅,莫怪你二哥把话说的这么重,实在是你拎不清,嫂嫂知道你性子要强,不忍让我们担心,别说颜安年宠妾灭妻,就是娆娆你也不该纵着她让她围着太子转,娘跟我们都以为娆娆跟太子是两情相悦,谁知竟是咱们家姑娘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还不待见,还生生把娆娆婚事拖到了十六。”
季氏也红了眼眶,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自打她出阁,就再没像这样被兄长训斥过了,此时虽被训斥了,却久违地感到了安心,这是有人依靠的感觉。
日暮西垂,门帘被风吹得直响,冷风透过缝隙吹进来,让人感到一阵阵凉意,屋子里昏暗不已,气氛低沉,丫头进来点灯都使劲儿低着头。
点上灯,厅中顿时明亮了不少,厅中落针可闻,一时间都没再有人说话。
半晌,季二爷沉着脸对季氏说:“你是怎么打算的,我知道你让我们进京是为了娆娆退婚一事,有我们在颜安年不敢闹,只是你呢,还要在这京城熬下去吗,娆娆若是真退了婚,她在这京城恐怕也要受人嘲笑了,你得为她想想。”
季二夫人也劝:“娆娆退了婚,镇国公必然不甘心,有你跟皇后娘娘这层关系在,还不知道怎么再算计你们母女,我跟你二哥不能一直在京城,我们走了你们又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