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六岁到十六岁的这十年,对别的孩子而言可能一眨眼就过去了,等以后再提起只会说上一句“那时候还小,我怎么可能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可对于裴野而言,却像极了漫长的半辈子。
裴野愈发觉得自己的眼泪好像要控制不住了,当即脸色大变,赶紧急哄哄地去问了烧烤店老板洗手间在哪儿,拔腿飞快冲了过去。
林幼站在原地看少年清瘦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拧眉半晌,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在原地等待裴野回来,两人吃完了点的烧烤,才慢吞吞回到了酒店。母子俩分开正要走进卧室的时候,林幼忽的停下了脚步,她偏头看向神色已经恢复正常,眼眶也褪去红意的少年,温和地笑了笑:“阿野,如果没有你,你爸过得或许没有那么辛苦,但一定会很孤独。”
裴野一愣,回过神来时林幼已经关上了大门。
隔着这一扇紧闭的大门,裴野一时无措。
回到房间内,洗过澡,他穿着睡衣裹着被子滚了一圈,头发蹭着被褥变得乱糟糟,但裴野毫不在意。他又转了个身,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上的灯。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裴野觉得可能有半个小时,他忽然从床上爬起来,拿起手机给他爸发消息。
…
裴鹤南收到林幼回复的消息时,他正右手撑着下巴,目光懒散地看着微信页面的对话框——和裴野的。
少年说了一句:爸,我入戏太深快出不了戏了。
十分钟后,似乎是见他没回复,直言道:她好温柔,我好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