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鹿阮不拿手撑脸了,她诧异的直起腰来,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惊讶。
“怎么……?!”鹿阮惊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她定了定神,才将将找回了自己的理智:“陛下怎么会让父亲查这个案子?查案这事该是和刑部有关吧,父亲和刑部又没有什么干系……”
鹿兰庭见鹿阮惊讶不已的神情很是有趣,情不自禁的乐呵呵笑起来:“陛下斥责过我之后,又因恶人进那旧府邸仿若进了无人之境,大行恶事,所以愤懑不已,案子归刑部查,但却让我主查,刑部从旁辅助,这是要我查出来全了他的脸面的意思了。”
可不单单是这样,要紧的是这个查案的人是鹿兰庭,且领的这个工作吃力不讨好。这件事本就是皇帝眼里让他丢了面子的污点,就算凶手查出来了,把这件事搬到明面儿上来,再加上又厉害的亲自拿住了凶手,出力的鹿兰庭只会再难以让皇帝放心喜爱信重,因为这不光是打脸了,这是再打一遍,还要让皇帝时刻记住这件打脸的事,每当看到鹿兰庭,就会想起这件事。更不要说万一凶手查不出来,岂不是更加让皇帝怒上加怒……鹿阮想的深一层,毕竟这位皇帝,是个连臣子做事做得好不出错都嫉妒提防的小人,鹿阮不得不把他的目的往坏了想。不过这话却是不能说给鹿兰庭听的,父亲虽然也对皇帝有所微词,但这些年观其言行,鹿阮知道鹿兰庭还是对皇帝忠心不二,也就只有她这个现代人才胆子比天大的以恶意揣测皇帝。
“父亲这回,一定得把凶手给抓住才好,”鹿阮语重心长:“不然的话,父亲之后的官场生活会艰难不少啊。”
鹿阮的话音刚落,鹿兰庭便看了过来。他知道女儿一向看事情洞若观火,却没想到就连诡谲多变的官场之事,她也能猜测分析的分毫不差。鹿兰庭细细的看自己的这个亲生女儿,白皙胜雪的皮肤,随着年岁增长显出形状的桃花眼,小巧的鼻子,如樱的唇,明明就是个蓄势待发的小美人胚子,若是养在深闺里,凭借这份美貌,将来许配多尊贵的人家都配得上。可鹿兰庭这个当父亲的却最是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心有大志向!他这个宝贝女儿除了外貌为上上乘,心智才思更是聪慧过人,且眨眼间,从出生到现在,细算过了年就五岁了,这般稚龄,所想却比得上苦熬资历的同僚,令人不可小觑。
“阮儿,”鹿兰庭释然:“很多时候,我都跟你母亲聊天,聊到你时我们都觉得自己幸运。别人家四五岁的孩子,都是恨不得天天出府玩闹乱逛,别说学习功课坐不住,连最起码的识字都认不全,更遑论为父分忧。而我们的宝贝女儿,乖巧懂事,聪颖过人,连为官之道都能隐隐说出个囫囵。孩子,你且不必怕,我和你母亲不会因你慧极而恐惧,反倒只觉得这便是我们上辈子行善积德,才换来的能让我俩拥有的好孩子。”
鹿兰庭言辞恳切,说的话句句真挚,脸上的神情也绝不作伪,鹿阮心里畅快,更觉得自己当初不藏拙的决定是对的。
“那父亲,”鹿阮重新双手托腮看向鹿兰庭,脸上笑的娇憨讨人喜爱,她就着这小女儿姿态开口,声音清脆动听:“父亲让阮儿当你的小帮手吧,阮儿觉得,如果是破这个案子,说不定阮儿能帮到父亲。”
为今之计只有把这个案子给顺利破了,抓住凶手,不给皇帝借案子不破发火的机会。既然皇帝金口玉言让鹿兰庭破案,这就表示鹿兰庭的实力皇帝还看在眼里,如果鹿兰庭顺利破了案,即使皇帝再无法信重鹿兰庭,也会看在他展现出的能力上,以后想要对他出手也有所顾忌。
“你?”
鹿兰庭却对鹿阮的出言有所怀疑,不管鹿阮心里在想什么,鹿兰庭都不愿意干干净净的女孩子跟着他出入那样脏污的地方,接触那般腌臜的事。她可是他心里最珍视的宝贝,平常哪里碰着摔着了,他都心疼的不得了,怎么舍得让她去看那些世间不美好的东西。所以,鹿兰庭毫不犹豫的摇头否决了鹿阮的请求,还不许鹿阮继续再借撒娇纠缠。
鹿阮没想到鹿兰庭竟然这样干脆果决的就把她给驳回了,心里不大高兴,她实在想亲眼见证这个案子被破,如果能帮父亲一把,她会特别特别开心,因为这也证明她的能力还是有用的。鹿阮眼巴巴的看向鹿兰庭,也不说话,就这么一直看着,眼里的委屈表露无遗,眉头紧蹙,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把她蹙着的眉给展平,恨不得答应她提出的所有的要求。
这么看了一会儿,鹿兰庭就忍不住心软了,他换了手里的书,又提笔放笔,没多久,忽然沉沉的叹了口气。
“行了行了,”鹿兰庭假装不耐烦的说道:“真是怕了你了,不过可是先说好,你要拿出些真本事来向我证明,你能真的对破这个案子起到作用,若是不行,就得听我的话乖乖待在府里,好生练字,该怎么样就还怎么样,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