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夫人哭笑不得的同时又有些不可置信，她示意如意也像刚才妇人做的那样解外衣扣子。如意哄着鹿阮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然后伸手在鹿阮的注视下轻轻解了外衣的一颗扣子。鹿阮在心里朝众人一个不落的挨个翻了个大白眼，真拿她当什么都不懂的婴儿骗？如意一个十来岁的黄花大闺女，没结婚没生养的，哪儿来的奶水给她喝？鹿阮心里有数，她可不能让鹿夫人以为她只对“解扣子”这个动作不喜欢而哭闹，透过现象看本质，她是对特定的人做特定的事不喜欢才哭闹的！

“夫人，如意姑娘解了扣子没惹小姐哭闹，是因为如意姑娘……还是个姑娘呢！”

“你是说……”鹿夫人半信半疑的看了大眼睛骨碌碌乱转的鹿阮几眼，让脸微微红了的如意把怀里的鹿阮重新抱还给她。“那我来亲自试试……”

鹿夫人抱着鹿阮轻拍几下，见鹿阮黑葡萄似的眼睛盯住了她，便伸手开始解外衣的扣子，鹿夫人一边解，嘴里还一边哄着：“软软是乖宝宝，以后娘亲自喂……”

话没说完，不知鹿夫人话里几分真假的鹿阮小嘴一瘪，连几秒钟的酝酿也不用，张嘴便哭……她可不想好不容易哭走一个奶娘，又来一个亲娘。

“竟是如此……”

鹿夫人停下手，心里不由得感到诧异，奶娘的奶水不喜欢也就罢了，居然连亲娘的奶水也不愿意喝么？！怎会有这般挑剔的孩子呢？

可不管再怎么犯愁，再怎么不可置信，证实妇人所言非虚的结果就摆在那里，鹿夫人以手扶额叹息几声，看着鹿阮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无可奈何。

“罢了，”鹿夫人准备先解决眼下能解决的事情，她看向仍耐心等待着的妇人，说道：“让吉祥领你去陶娘子身边吧。”

妇人喜不自胜，她冲着鹿夫人再次恭恭敬敬行了礼，跟在穿着绣了桂花式样的鹅黄上衣和月白百花裙、梳着双平髻的长相清秀的少女身后，脚步轻快的出了内室。

鹿夫人不喜欢跟前侍候的人太多，所以吉祥一走，内室里除了几个小丫头，就剩下了和吉祥同样打扮，只不过鹅黄上衣换成嫩粉，年龄比吉祥年长几岁，行事略微比吉祥稳重几分的如意。

内室里的贵妃榻上，鹿夫人看似神色如常的在哄小姐玩儿，实际如意知道鹿夫人是在发愁，她上前几步挨近在休养中也难掩貌美的年轻妇人：“夫人，奴婢翻了负责记录小姐饮食的小丫头的册子，发现小姐只除了不吃母乳，熬的米汤的汤汁和牛乳，小姐都喜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