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语突然道,“你之前在阿哥所,是四阿哥所吗”
高嬷嬷点点头。
“那按照你的感觉呢,太后和皇上的感情如何”有时候外物是有迷惑性的,只有真真正正的感受,才能触及真相。
“这老奴不敢揣测,但老奴在阿哥所伺候的那些日子,德妃娘娘从来没派人过来关心过,也没有送过东西。”高嬷嬷道。
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虽然四阿哥被送给佟佳贵妃抚养要避嫌,但也不必避到这种程度吧
就连送一些东西,或者表达关心都没有,那就很有问题了。
很多东西,是论迹不论心的,感情也一样。
你说你心里有我,然而从来不在行动上表达,我怎么可能知道,只会觉得你敷衍。
“那皇上对太后”桑语眼角余光打量着高嬷嬷,想要知道她会不会说实话。
高嬷嬷顿了一下,居然开口了,要知道她可是皇上的人。
现在居然帮着她,那就说明皇上已经提前吩咐过了,要真真正正认她为主,不然高嬷嬷可不敢这么大胆,私议主子的事。
“皇上一开始对太后是有怨怼的,可三年前,突然就变了,对太后恭敬有加。”
恭敬有加是好听的话,其实是不放在心上了吧
这可真不像亲母子,亲母子即便怨怼,哪怕闹得不可开交,也不可能没有感情的。
只有真的不在乎,才可能恭敬有加。
桑语知道该怎么应对了,她的上司是皇帝,只要皇上满意她,其他的都好说。
至于太后,她恭敬着就是了。
哪怕太后因为她独宠,而要惩罚她,有皇上在,也不可能落到实处。
这边刚想好对策,那边宫外就来人了,是太后宫里的一位嬷嬷,说是太后召见。
桑语和高嬷嬷对视一眼,知道这一关逃不了,她无论如何都要走这一趟。
她示意了高嬷嬷一下,让她在自己走后,去找皇上救急。
且不管太后想要做什么,皇上来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高嬷嬷暗暗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桑语扶着如霜和如雪的手,坐上肩舆往永寿宫而去,路过某一嫔妃时,见到她幸灾乐祸的表情,不由挑挑眉。
还真以为自己要就此栽了啊,现在就跑来看热闹。
就这水平,没有她,这人在宫里也活不长。
当然了,桑语没打算做什么过分的事,伊尔根觉罗贵人抄宫规的法子就很好嘛。
等她渡过这一关,一定要叫皇上让她们都抄起来。
这么一想,她好像成了恃宠而骄的奸妃了,专门来祸祸宫妃的。
可这种嚣张跋扈的感觉,t还挺爽的。
桑语觉得,穿越让她憋着一口气,而折腾其他人,看到她们被欺负的无力反抗,就是出气了。
原本她还保有自己的底线,毕竟一个现代人,受到的教育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平白去欺负别人,实在太没有素质了。
可她现在不是平白无故,是反击,没错,就是反击
为自己找好了借口,桑语笑眯眯的抵达永寿宫,好声好气的请宫人通报。
没多久,太后就召见了,见到的也是笑得一脸灿烂的荣嫔,不由脸上也柔和了几分。
谁都愿意见到笑脸,而不是哭诉的嘴脸。
所以即便她这次召见荣嫔的目的,是为了敲打,依然松了面皮,没那么紧绷了。
桑语笑吟吟道,“太后,您召见臣妾,可是有事要吩咐”
太后顿了顿,开始语重心长的道,“荣嫔,宫里独宠是大忌,雨露均沾才是长久之计。我知道你年轻,被皇上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但她也得为自己的以后着想。圣上的恩宠,不是时时都有的,等以后皇上厌了你,而你又得罪了宫里所有人,要如何自处哀家是过来人,最是知道恩宠的滋味和害处,你可不要因为一时的得意,而忽略了以后。”
桑语猜到了她会说这些,也想到了太后会以劝诫的方式,因此并没有别的反应,只低下头听训。
不过她并不打算表态,说什么会劝皇帝的话。
做不到的事,她不会随意许诺。
但也不打算和太后犟着来,这是太后,是皇上的亲娘,对付她得让皇上亲自来。
太后见她如此,以为她一时间回转不过来,打算把事情说的更严重一点,免得荣嫔还没意识到错误。
然而她刚想再次开口,外面就传来太监的传唱声,“皇上驾到”
太后微微皱眉,去看桑语,见她也是一脸的惊讶,也没有多想,以为是碰巧了,而不是荣嫔耍滑。
果然,皇上进来了后,见到桑语,只淡淡说了一句,“荣嫔也在你先出去吧,朕有话和太后说。”
桑语立刻起身行礼,然后快速的离开永寿宫。
果然她赌对了,皇上也不喜欢别人劝他雨露均沾,要不然不会巴巴过来为她解围。
这就好,她当然更愿意独占皇上。
看着她欢快的背影,雍正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同时也满意。
果然阿语是懂他的,他只想要和阿语一生一世一双人,万难他都可以排除,只需要阿语坚定不动摇,而不是被这些外人说服了,也劝他什么雨露均沾。
太后微微皱眉,“皇帝,你找哀家什么事要知道哀家还有话要和荣嫔说呢。”
“皇额娘,是有关十四弟的婚事。”雍正知道,一旦牵扯到十四阿哥,太后就顾及不到别的了。
“你十四弟婚事怎么了”太后立刻道。
“完颜氏的母亲去世了,原本订好的日期,需要往后延半年。”雍正道。
本来半年前,十四阿哥就该完婚了,可不凑巧,先帝驾崩了。
十四福晋还是这次选秀,太后看上了,雍正给赐的婚。
但康熙去世,十四又不是新帝,当然得守孝,于是婚期就定在期满三年的日子。
结果现在完颜氏的母亲又去世,这又得往后延半年了。
太后皱皱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皇上让钦天监重新选一个日子吧。”
雍正点点头,说完这事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