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笑笑安抚两人,“你们的心意本宫知道,但本宫这里也忙,齐妃又要照顾大阿哥和怀恪公主,日常来请安的,也就你们三人,实在没必要日日过来。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本宫还要处理宫务,你们就先回去吧。”
“是”三人站起来齐齐行礼。
等从坤宁宫出来,桑语见两人的面色,也不像不好的样子,心里就明白了。
她们刚刚那副做派,也并非全然真心,只是向皇后表忠心而已。
既然皇后已经下定了决心,她们当然高兴了。
既然结果是自己想要的,桑语就没有拉着脸,笑吟吟和两人打招呼,然后坐上肩舆离开。
懋嫔和宁嫔住在隔壁,自然也同路,两人对视一眼,都有点羡慕荣嫔,年轻貌美又得宠,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不像她们,完全看不到得宠的迹象,只能想尽办法谋夺一个妃位。
懋嫔回到自己的承干宫,看着空荡荡的宫殿,突然道,“你说,我抱养一个孩子如何”
她的贴身宫女闻言,顿了顿,才道,“皇上不会允许的。”
“也是,”懋嫔惆怅起来,皇上的子嗣少,身子又弱,如果这会儿有宫妃怀孕,那毫无疑问,那人一定会凭子晋封,不管是常在还是答应,只要怀了,然后好好生下来,嫔位也不是不能想。
毕竟康熙的后宫,凡是生下孩子的,最后也都成了嫔。
当然了,因为康熙的子嗣太多,最后成嫔的,只有剩下阿哥的,公主没这个福分,给额娘带来荣宠。
可当今不一样,雍正不仅子嗣少,还特别疼女儿。
就拿怀恪公主来说,雍正是时时惦记的,隔几天就要去瞧一下,还事事过问,生怕那些奴才怠慢了他的女儿。
所以无论谁怀孕了,哪怕为了皇子皇女的脸面,大概率也是会封嫔的。
而嫔就能抚养自己的孩子了,她就是想抢,
凭着目前稀薄的皇宠,也是完全抢不过来的。
懋嫔一脸的难过,“要是我的大格格活下来了该多好。”
想着想着,她就忍不住了,去后面的小佛堂上香去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宫里每个宫殿,似乎都设置了一个小佛堂,似乎身份嫔妃,就一定得信佛。
当然了,有些宫殿的佛堂就是个摆设,比如翊坤宫,里面的佛像定时有人清扫,然后每日一炷香,还都是小太监上的。
而像景仁宫的小佛堂,那香火就旺了,懋嫔照一日三餐上香,然而平时想起来,也会过去归经求个心安。
她平时待在佛堂的时间越长,洒扫太监们越尽心,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香火都是不灭的。
和懋嫔不一样,宁嫔完全不信佛,有事也从不问鬼神。
回到宫殿后,她就沉着脸琢磨。
贴身嬷嬷小心翼翼打量她的脸色,“娘娘,您怎么了”
“嬷嬷你说,我成为妃还有没有可能”宁嫔板着脸。
“当然了,娘娘您是潜邸的老人,那些新人比不过你的。”嬷嬷立刻安慰道。
“可是荣嫔差一点就要比过我去了,她才进宫多久,就要压我一头。”宁嫔满脸的不高兴。
嬷嬷嗫嚅着唇,不知道那话该不该说。
宁嫔看了她一眼,“嬷嬷有话直接说吧,你是我的奶嬷嬷,从小照顾我长大,有什么不好说的。”
宁嫔进府的时候,正好四阿哥已经搬出宫了,于是她得已带着自己的贴身下人入四阿哥府。
不像在宫里,只能用内务府分配的奴才,而不是自己的陪嫁。
嬷嬷踌躇了一会儿,才决定说实话,“娘娘,老奴说句不好听的,老奴一个亲人都没了,您就是老奴唯一的念想了,老奴绝对不会害您的。”
宁嫔点点头,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带这个奶嬷嬷入四阿哥府的原因。
在娘家的时候,她也是有教养嬷嬷和大小丫环伺候,她们也都是忠心的,但奶嬷嬷不一样。
教养嬷嬷有自己的亲人,丫鬟们也是,只有奶嬷嬷,丈夫和儿子意外去世,娘家也没人,最亲近的就是她。
没有负累的情况下,再加上她是喝奶嬷嬷的奶长大的,比起别人,奶嬷嬷对她更多了一层亲近,也更愿意和她说实话。
虽说实话往往不好听,但她一早就明白,皇子阿哥府步步凶险,如果没有一个肯说实话的人,处处提点着自己,她怕自己早晚行差踏错。
她的想法是好的,可人在志得意满的时候,是听不见忠言逆耳的。
在她受宠又怀孕后,人也渐渐飘了起来,不仅得罪了福晋,也得罪了李氏,甚至行为言行不当,惹恼了四阿哥。
可当时嬷嬷劝她,她却听不进去。
终于在她怀孕六个月的时候,被曾受她欺负的郭格格推到了湖里。
那可是大冬天,她的身子怎么可能受得住,孩子直接流产了,流下一个阿哥。
她悔不当初
虽然郭格格当即被处死,但她也坏了身子,一辈子无法生育。
她那时别提多后悔了,如果她没有得罪福晋和四爷,说不定他们还会护着她安全生下孩子,毕竟府里的阿哥不多,无论是四爷还是福晋都是重视的。
可她生生撅了自己的路,好好一个成型的阿哥就这么没了,还再也无法生育。
她无论如何都得牢记这个教训,所以对于嬷嬷的劝解,哪怕再生气,也还是要听的。
“你说吧,我都听着呢。”宁嫔点点头。
嬷嬷停顿了一下,在宁嫔耳边压低声音道,“老奴觉得,皇上对荣嫔不一般,似乎似乎有孝献皇后的架势。”
宁嫔大惊,孝献皇后就是顺治的董鄂妃,皇上难道这是打算独宠
“不行我得去禀告太后娘娘。”她立刻站起来,宫里最忌讳独宠。
“娘娘,”嬷嬷立刻拉住她,“娘娘,这与您有何关系呢。”
宁嫔一愣,随即想明白了。
是啊,与她有何关系呢,她反正已经没宠了,皇上独不独宠都不碍着她的利益。
反倒是皇上独宠的话,那些新人永远没机会和她们这些老人争。
宁嫔重新坐下来,脸上怔怔的,“皇上乾坤独断。”
那是比先帝还要任性的存在,而且在前朝大权独揽,没人能反着他来。
“这么说,我还应该和荣嫔交好了。”毕竟只要宠妃不找自己的麻烦,甚至帮她在皇上面前说说好话,说不定妃位就到手了。
“娘娘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