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无名一行回到了驿馆。
驿馆简朴却整洁,案上摆着热茶。
李青德将军和司马盾学士都来见他,两人风尘仆仆,靴上沾满泥泞。
他们汇报了巡视的初步结果,李将军先开口,声音粗犷:
“大元帅,卑职查了粮道,发现多处延误。”
“司马大人,你帮我调查一下苏镇令!”景无名说,目光锐利,“还有着重调查一下雄州县令。我要知道他们的底细。”
“大元帅,下官明白。”司马盾说,展开随身簿册,“小官有注意到这个雄州县令,他是朝廷吴大人的门生,吴大学士和马大学士是同窗,同为朝廷重用,所以被调任这雄州县令。关系匪浅,平日多有书信往来。”
景无名知道,这个吴大学士和马大学士,在二皇子政变时候,都是站在自己这方的,曾助他平定叛乱。
“不管他是谁的门生,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景无名斩钉截铁地说,拳头轻捶案几,“虽然说举贤不避亲,但官场裙带,害苦百姓。”
“下官明白!”司马盾应声,低头记录。
几天后,司马盾和李青德将军又来了,这次两人面色凝重。
司马盾展开簿子,说:
“大元帅,现在初步调查结果,雄州府章济大人,虽然不存在贪赃枉法的事实,人虽然是个好人,但他虽然和下官同为马骥马大人的学生,在雄州知府任上,却是做的很不够。章大人性情懦弱,遇事优柔寡断。”
司马盾就调查的结果向景无名细细说了具体事例:
例如对下属监督不够,曾有小吏克扣救济粮却未察觉;
对某次灾情救治不够,洪水来时迟缓半日,致十余人溺亡;
对某些土匪镇压不够,匪首逃窜数月未缉拿,百姓怨声载道。
说到雄州县令时,司马盾一脸的无奈,摇头叹息:
“此人虽然没有什么大的违法犯罪,但却是庸官,虽然是进士出身,但此人除了读书识字,却不懂得施政。遇事推诿,毫无作为:粮仓告急,他只知上报;灾民聚集,他只会闭门不出;连兵士煮潲水,他也视而不见。”
说到苏镇令,司马盾语气转为敬佩:
“此人是出身贫寒,进士及第,放榜时是最后一个,在镇令位置多年,虽然做的不错,但为人耿直,不懂得走门道,没有靠山。一直得不到提拔重用。政绩卓着却无人赏识:去年旱灾,他早备水渠,救活千亩田;今次洪水,他连夜疏散,妥善安排。
这个王家村,他曾多次上书县令,举村全迁,防患水灾。”
“好,司马大人,李将军,你们继续调查,不要声张,到时我自有主张。”景无名说,眼神深邃无比,“暗查细究,莫惊动他们。”
“现在。”景无名继续说,站起身望向窗外,“灾情已过,这些灾民也不可能一直这样,必须安排他们的住宅,安排他们劳动生产!明日我便下令:
修葺房屋,分发种子,开垦荒地。若有怠慢者,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