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安提戈涅有些傻眼，从没有见过这么与众不同的比赛规定。

“不仅如此，”塞拉斯摸着下巴，“我还听说，就在我们昨天进入鲁伯特树林的时候，沃德长老当众展开修密特之图，给了圣维特斯长老好大一个没脸。所以今天，那些西撒丁的巫师应该会不择手段地将我们打下擂台，以此来安抚圣维特斯长老脆弱至极的幼小心灵。”

怪不得昨天刚出来时，一大圈巫师围在路易斯等人的身边，想来都是被修密特之图上的战局惊掉了下巴。

“啊？”布伦达欲哭无泪，“看来不挨揍不行咯？”

“管他们怎么想，昨天都打了，今天还有什么好怕的？”珍妮特面无表情地将布带缠绕到手腕上，她和哥哥这次不得不分开，幻境之力是暂时无法使用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不对上那种一招就把人轰下台的变态，我不相信我就那么不堪一击。”

马克西米安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好样的，妹妹，你已经会用成语了！”

在进入塞勒姆之前，他们只会用简单的词句来完成日常交流。

珍妮特腼腆一笑。

厄林两眼一黑：“不是吧，我前两天是不是太嚣张了？应该有许多人都恨不得把我挫骨扬灰吧……”

塞拉斯没敢告诉厄林许多人都将他称为“那个戴着帽子的小白脸娘娘腔”，他轻咳了一下：“这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重要对决，实在不行投降就好了，没有人让你们非赢不可。”

厄林深以为然，作为队伍中战斗力垫底的存在，他已经在盘算如何体面地走下擂台。

凯瑟琳强打起精神：“卡米拉已经被解决了，我们要面对的对手没有想象中厉害。西撒丁中有天赋的巫师比东撒丁要多上许多，但他们大部分人其实与我们一样。不要恐惧，怕输的人是永远不会赢的。”

西娜面无表情地插话：“凯瑟琳说得没错，露怯只会让他们更看不起我们。”

“对了。”塞拉斯沉吟了一下，“那个鲍恩的事，我打听到一点新的东西。”

众人好奇地看向他：“什么？”

“据说，鲍恩·柯林斯曾在高台上当场发疯，珀西不得已出手制止了他。”塞拉斯神色平淡，“虽然，嗯，制止的手段有些残忍，但鲍恩发狂在先，所以裁判长并没有叫停。我想，如果你们没有跟他一样，负责裁决的牧师应该也不会放任西撒丁的人致你们于死地的。”

“真的吗？”厄林小小松了一口气。

凯瑟琳眉宇间爬上一丝凝重：“别把胜利的希望寄托于对手的仁慈。全力以赴吧，实在撑不住的话，自己跳下擂台就好了。”

换作昨天，听了塞拉斯的话，她必定满心欢喜地认为路易斯一定会帮助她护住参与对战的东撒丁同伴。

但今天她不敢赌了，路易斯很可能会放任东撒丁的人身受重伤，以此来提醒她下手时必须斩草除根，她赌不起。

“不想被人杀，那就先动手。”路易斯冷淡的话语犹在耳边。

西娜用手肘拐了拐凯瑟琳：“你怎么啦？今天很不正常诶，因为太紧张了所以昨晚没休息好吗？”

“没有。”凯瑟琳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是有点没睡好，但影响不大，你就放心吧。”

凯瑟琳一向不爱麻烦别人，西娜也没有多问。

看着那些意气风发、高谈阔论的西撒丁巫师，西娜的脸上爬上一丝羡慕：“什么时候，东撒丁才能跟西撒丁一样底气十足呢？教廷团也太偏心了，他们居然每一次都眼睁睁地看着西撒丁欺负我们。”

“是因为圣维特斯家族吗？”西娜喃喃，“太不正常了，沙利叶竟然会允许圣维特斯家族在塞勒姆中发展壮大，这里与人类世界也没多大的差别嘛……”

巫师们之间一样有高低贵贱之分。最弱小的巫师一辈子都被牢牢地按在底层，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凯瑟琳深呼一口气。圣维特斯家族当然有问题，否则路易斯怎么会找上她这个初出茅庐、胆小如鼠的新人巫师呢？

路易斯今天照旧坐在地势最高处，隔着人山人海，凯瑟琳跟他对视了一眼。她的眼神中不再饱含淡淡的亲昵，她就这么瞟过路易斯，仿佛在看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路易斯握住扶手的手紧了紧，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