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侯后裔,湖广第二镇总兵叶弘昌。
此三人均有大将之才,足以担此大任!”
罗泽风硬着头皮回答道。
不是他想要重用勋贵系的将领,纯粹是迫不得已。
举荐将领是需要担责的,万一推上去的主将在前线遭遇大败,他这个兵部尚书也要跟着倒霉。
为了降低风险,那些没有显赫战绩的武将,直接就被他排除掉了。
剩下有显赫战绩的将领,要么出自九边,要么来自勋贵系。
九边的的部队抽调了好几次,剩下的都有重任在身,不适合大规模抽调。
兵力有盈余的,也就辽东镇。
不过辽东镇情况特殊,朝廷压制还来不及,根本不可能大力提拔他们这一系的将领。
一系列排斥之后,最适合担任主帅的将领,全都是勋贵子弟。
推荐这三人,那是他们背后的三家都在京中大爆炸中团灭,剩下的都是旁系。
能混上现在的位置,已经耗尽了家族遗泽。
此人送上的人情,对三人来说,属于雪中送炭。
万一他们争气,重回了勋贵巅峰,这笔政治投资就是血赚。
“罗尚书,南线战争正处于关键时刻,不宜进行兵力调动。
万一因为抽调兵力,导致战线出现缺口,让傅逆冲出了包围圈,那就前功尽弃了。
为了大局着想,兵部还是另选贤能吧!”
左都御史赖耀华当即反对道。
京中和南方各省的兵权,大都落入勋贵系手中,倘若再让对方的人出任主帅,那么山西的军队也会打上勋贵系的标签。
以往他们鄙视勋贵子弟混吃等死,现在这帮家伙突然奋斗起来,更令他们棘手。
不同于寒门子弟,这些家伙不用走科举路线,也可以入朝为官。
原本禁锢勋贵子弟的潜规则,也在平叛战争中一次又一次被打破。
朝堂上的官帽子一共就那么多,勋贵系拿的多了,势必会挤占正统科举出身官员的机会。
对他们这些把持科举的文官世家来说,勋贵集团已经成为最大的竞争者。
“施靖明,辽东第二镇总兵。
施靖林,辽东第三镇总兵。
云羽丰,湖广第三镇总兵。
苏志勇,湖广第四镇总兵。
谢智渊,江西第二镇总兵。
……”
罗泽风无奈的报出一串人名,不是勋贵系的将领,就是辽东系的将领。
见到这一幕之后,刚刚提出反对意见的赖耀华,一下子被架了起来。
不同于前面三位,后续这帮家伙,身后的家族依旧处于鼎盛时期。
扶持他们上位,造成的后果,还要更加严重。
“除了他们,难道我大虞朝就无人了么!”
赖耀华忍不住质问道。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好好问候一下罗泽风,他的屁股究竟坐在哪边。
明知道清流集团要压制辽东系和勋贵系,居然还推荐这两方的人。
“赖大人,如果有更适合的人选,不妨提出来。”
罗泽风没好气的说道。
这一刻,他突然理解前任兵部尚书的苦楚。
后面跟着一群猪队友,光想着利益,丝毫不考虑实际情况。
倘若妥协,势必导致局势进一步崩溃,最后被皇帝问罪下狱。
选择坚持原则,又会得罪清流集团。
文官阵营内部,别的势力集团大都会慎重考虑后果,唯独清流集团做事最为激进。
尹左二人开的坏头,并没有因为两人的死而结束,反而让无限制党争延续下来。
尽管大家鄙视这种行为,但不得不承认这种玩法,在权力斗争中最有效。
规则体系下,谁的底线更低,谁就更有机会占据上风。
“挑选将领,这是你们兵部的职责。
选不出来合适的将领,那是你这个兵部尚书渎职!”
赖耀华当即怒斥道。
发出信号后,一众御史纷纷跟进,弹劾罗泽风渎职。
转瞬的功夫,朝堂上就热闹起来。
前些日子大家还是自己人,因为政见不合,眨眼的功夫就成了敌人。
内心深处,赖耀华也知道自己这么干,有些不道义。
可是没有办法,党争中容不得丝毫柔情。
举荐一名没有战绩的将领,固然存在一定的风险,可是为了压制日渐壮大的勋贵系,这些风险必须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