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脑袋微微上下移动,似乎在尝试着从这座山上面勾勒出人应该拥有的形状。
但很明显,他失败了。
之前一直听到的咕噜声,只从对方那只眼睛下面,一个形状不规则的洞里发出来的,看起来应该是在进行着类似呼吸的动作,只是每次呼气的时候都带动着什么东西颤动,从而发出了声音。
林深的出现显然让它很兴奋,咕噜咕噜的声音变得比刚才还要响了,但是它不成形的身体却无法按照它的意愿挪动。
林深的余光看到脚边有什么东西贴着地面轻轻滑动,低下头去看,才发现是变得无比肿胀巨大的一只手,裹着瘫软仿佛随时会融化的皮肉,像是一堆已经溃烂的史莱姆一样堆积在那里。
如果不是辨认出那只眼睛,对眼前这团东西有了“人”的这个概念,他或许都没意识到那是一只手。
而为什么要说他觉得对方看过来的眼神里有种很复杂的情绪呢?
林深微微躬身,身上肌肉紧绷,为随时可能发生的异常状况做好了提前的准备。
他感觉那双眼睛看向他们的一瞬间,有一种猎物自己掉进嘴巴里的喜悦,但很快又被某种无措的悲伤所替代,有庆幸,有慌张,有痛苦,同时又有兴奋,显得异常割裂。
就好像那只眼睛里住着无数的人,每个人都在展露着自己不同的情绪一样。
眼睛下面那个变形的空洞,勉强将其称之为嘴吧,不断抖动着松弛无力的嘴皮,发出了一些不明所以的声音。
林深贴着墙边,绕着对方朝左侧走了两步,然后猛地停了下来。
“怎么了,深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