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十年,那书怕是早被老鼠咬了。”风元莞叹了口气,伸出手遮在眼前,“还有条规矩,说完咱们去吃饭,下午教你练枪。”
“姐姐请讲。”风仲翡摁下心中的惊骇,重新坐回原处。
“无论后辈如何改朝换代,性命为上,不可贪恋皇权。”
“三百年基业,说扔就扔吗?”
风元莞轻轻挥袖,无名之风从周围打着旋儿卷起一阵花雨,徘徊在三人周围。
再一拂袖,漫天花瓣兜头落下,浇了满身残花。
风元莞看向风仲翡,面色平静:“你且看这一片花海,难道不比百年基业那种虚假的荣华富贵要真实吗?”
“但那是祖宗的基业……”
“祖宗只希望血脉流传,子孙后辈自强不息,而不是为了区区名利要死要活。”
风仲翡皱眉,没往下接话。
“阿翡,该交代的我已经尽数按照父皇的嘱托交给你了,日后若有疑问便去问寒酥,他是父皇一手调教的,知道的东西并不比我少。”
风仲翡还是没说话。
“你且记好今日我所说的,记清楚之后来吃饭,今天梁先生特意做了一桌好酒好菜为你接风洗尘,吃饱了,我教你练枪。”
说罢,起身扶着柏南的小臂缓缓踱步而去。
风仲翡坐在原处,仍有不解。
并不是没有记清楚姐姐说的那些话,而是在疑惑为什么好端端的说起这些。
就算是以后不再回宁国了,难道他这个做弟弟的,逢年过节就不来探望一番了吗?
还是说,风元莞要将这最后的机会也要通通抹去?
风仲翡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
转身要喊住姐姐,想要再问些什么,却只看到那单薄的身躯。
那副身躯从来都是单薄的,和当年臣子谋逆时手持唐刀从天而降的身影一样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