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站出来个矮矮胖胖的老年人:“启禀相爷,县令是被人一剑刺中了咽喉毙命的,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昨夜亥时。”
亥时?
这个时间过于巧合,周远之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回想昨天和汝阳侯会面时到底是什么时辰?
但是就算时间能对上,杀人的武器却不对,汝阳侯不会用剑,他的武器是一杆银色长枪。
可是除了汝阳侯,谁还会杀这么一个在案件中并不是很起眼的县令?
换而言之,杀了县令有什么好处呢?只会让案件无法进行下去。
周远之忽的抬头:让案件无法进行?看来晋王的嫌疑也不小。
宫里那位也摆脱不了干系。
他稍稍思索片刻,将尚方宝剑摆上来,醒木一拍:“陈氏,上次公堂会审,你夫妻二人在状纸上签字画押,按理来说这次审案本不用你们继续过来,况且...”
周远之的目光落在盖着江陀县令的白布上,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只是今日被告已被押解进京,你就代替你夫君江陀县令和青州郡守对质,可有异议?”
“民妇不敢。”陈氏身形笔直的跪在堂下,宽松的衣袖下还牵着江陀县令已经凉透的手掌。
她望向尸首的那双桃花眸依旧深情,眼泪又续满了眼底:“他们往来的一切我都知情,我愿意和郡守大人对质,生死无妨。”
周远之不知道为什么走神了片刻,目光紧紧的盯着堂下两人紧握的双手上。
公堂上出现了长时间的静默,周围的衙役悄悄抬头四处打量。
小茶咬着糕点拿起了茶盖,手腕一沉扔在周远之面前的桌子上,正正好盖上了他面前那盏冒着热气的茶。
茶盏清脆的响动唤回了周远之的心绪,他回神,清了清嗓子:“来人,传青州郡守上堂。”
水火棍齐刷刷的戳在地上,衙役们的‘威武’再次喊起来。
因为是贵戚,所以青州郡守的身上并没有戴着枷锁,甚至连铁链都没带。
陈氏见了,眼中的恨意更浓。
只见青州郡守稍一躬身,朝周远之作揖:“下官青州郡守柏元,拜见丞相。”
周远之只静静看了他一眼,随即目光转向押解他的衙役:“为何不带枷锁?”
“这...”随行的两个衙役对视一眼,都有些沉默。
只因为他们的沉默,气的周远之猛地摔响醒木:“你们把律法条例当什么?空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