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风霜中夹杂来了一句话语声:“将他带来。”
莫长老脸上一喜,应了下来:“是。”
……
莫长老心中忌讳,不愿在望舒峰上多留,交代完了事情后,就匆匆离去。
霜雪簌簌落下,遮掩住地上的痕迹。
不消片刻,望舒峰上有恢复了死寂冷清。
沈霁云端坐在山巅,敛眸凝神,以他为中心,寒气更为浓郁,甚至隐隐凝结出了一条条的白练。
其中他心中明了,如今这般情景,实在不应该再见江离了。
他一向自诩冷静自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可是如今竟隐隐有失控的征兆。
沈霁云闷哼了一声,太阳穴处针扎一般的疼。
各种虚妄朦胧的声音响起。
“无情道……没有人能修无情道,谁又能真正做到无欲无求?”
“压抑自己很痛苦吧?其实你很想放纵自己吧?”
“没关系的,我们理解你,不用理会这些繁文缛节……”
沈霁云冷喝:“滚。”
霜雪凝结了片刻。
这些声音停了下来,又灰溜溜的钻回到了暗中。
耳边嘈杂的声音消失了。
沈霁云容色冷漠平淡,看起来毫无异样。
可只有自己清楚,冰封的湖面看似平静无波,但实则无数暗流涌动,无声地掀起一阵涟漪。
待到冰裂之日,就是掀起狂风巨浪之时。
沈霁云早就应该心知肚明——他的无情道有缺。
或者说,上千年以来,从未有人真正修成过无情道。
可偏偏只有无情道才能不受痴嗔妄念干扰,足以镇压深渊里的邪异之物。
所以他别无选择,只能修无情道。
沈霁云若无其事地垂下了眼皮,搭在膝上的手指轻轻一颤。
让他收江离为徒,或许是太上长老的试探。
这样一来,就越发不能让他人察觉到端倪。
忍耐,克制。
对于他来说,一切都习以为常。
望舒峰上,霜雪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