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那时候起，就明白了姜瑜和林瑜青这么多年都对他这样念念不忘的原因。

这样温柔，这样美好的一个人，任谁，都不愿意忘记。

只是后来，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那张照片，也许是被姜瑜收起了。

他又安静的待了一会儿，然后看着身边多了一个人。

小姑娘安安静静的在他身边蹲下，眼睛凝视着墓碑上的人。

“爸爸，岁岁来看你了，你在天上好不好？”

没有人会回应她的，可是她依旧自顾自的说下去。

“爸爸，我已经读大学了，岁岁厉不厉害？你小的时候总是担心我，担心我调皮不好好学习，担心我的未来艰难，可是爸爸，我将来会变得很厉害的。如果……你能看见的话，就更好了。”

她的眼泪流淌下来的时候，顾蔚白下意识的想要帮她擦掉，她却只是仰高了脖子，望着阳光照射过来的方向，仿佛在透过那日光，看向那个她思念的人。

阳光照耀下，泪珠仿佛透着光一般，晶莹剔透。

顾蔚白收住了手，安静的站在她的身后，默默地陪着她。

她的悲伤浓烈，她的思念汹涌。

他什么都做不了，唯有陪伴。

接下来的时间，他听着她又和林山青说起了许多许多，说起她的初中生活，说起她的高中生活，说起她的大学，她的声音越来越更咽，到最后，身子颤抖的几乎要蹲不住。

“爸爸，你骗人，你说过的，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看着我长大，看着我嫁人的，你说过任何人照顾我你都不放心，你一定会守着我一辈子的，你骗我了，你是小狗。你为了救人永远的倒在了火场里，你救了别人的家人，那我的爸爸呢，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我想你了怎么办，我又不能哭，我害怕妈妈担心，你那么小气，已经很久很久没来我的梦里了，我真的……我真的都快忘记你的样子了。”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更咽声越发明显，就连远处的姜瑜和外婆都被惊动了。

顾蔚白不敢扶她，只能求助的看着她们。

外婆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心中酸涩的不像话，却忍住了不曾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