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初迢是景家如今可能唯一还幸存的亲戚,但是以往初迢住在她们家的时候就不亲近,如今同样也没办法一下子亲近起来。
最后是景逸城的妈妈兰虹干巴巴地应了声:“是小初啊,你怎么到首都来了。”
显而易见地尴尬。
没有亲人重逢的喜悦,只有落魄时被曾经并不待见的人看到自己狼狈的尴尬。
然而景逸城像是看不出来一样,丝毫不介意她们的不尴不尬,兴奋地拉着初迢进屋,让她坐在一家人用来吃饭的破旧木桌前,倒了杯水给她,然后和她通东拉西扯说着话,问她这段时间的事情,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在场唯一自在的只有景逸城,就和以前一样,只有他会带着初迢玩,和她说话,一家人的旅游也好,聚餐也罢,在舅舅舅妈遗忘她掉这个人时,总是他一次次大声嚷嚷着:“迢迢姐呢?姐快来!”
她一生亲缘淡薄,却好在还有个在乎她的小表弟。
初迢在小表弟巴巴拉拉的扯谈中,不自觉放松了心情,偶尔还被他的笑话逗笑。
无论舅舅舅妈曾经多么不在乎她,她也从来不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对,如今她有了阿野,更没有可抱怨的,对他们从来只有感激,渐渐地,她放下面对舅妈的局促不安和不自然,落落大方地自动询问她们安康。
兰虹有一瞬的恍惚,她记得这个寄养在他们过世小姑家的女儿,从小性子就胆怯腼腆,说话声音也是小小的,每次看到她都低着头,她一向不太喜欢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