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胤看似和谐,实则已经千疮百孔,纵使林润谦在力挽群澜,但仅是靠他一人还是无法弥补。
还有一句话她没告诉苏箐箐,大胤已被虎视眈眈的天宏给渗透,最近有不少人涌入到各地。
苏箐箐此刻的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战乱”,一旦打破了这份平静,那就只剩下大战。
而最后不管是谁胜利,吃苦的最终还是她这种平民百姓。
“没有挽回之地?”她小心的问道。
赵千寻耸了耸肩,“这事你应该问你家的首辅大人,我只是一介女流,可不清楚朝堂上的事。”
回答她的是苏箐箐的一个白眼。
“前两日我去我给她回诊,她的身体恢复得并不好,那俩孩子倒是生龙活虎。”苏箐箐若有所思的道。
她心里有一个疑问,陆知州是否知道妇人的身份?
若是知道,那陆知州在苗疆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与此同时,前院厅堂。
一席华绸的韩王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不时转动一下手中的核桃,面上带着些许轻蔑,“林首辅是聪明人,该知晓从本王来寻你这一刻,贤王就会对你生疑。”林润谦面无表情的坐在首座,“大胤现在经不起动乱。”
韩王一愣,他猜想过林润谦诸多反应,却没想过林润谦最终会说出这么几个字。
“天宏一直对大胤虎视眈眈,朝堂乃至各地都可能被天宏渗透,一旦开战,大胤的胜算不多。”林润谦的声音很轻,他对谁做的皇帝不关心,他关心的是,自己乃至他所在乎的人能否全身而退。
韩王仍旧不肯放弃,“若有你助本王,可以大大减少兵卒相见。”
林润谦笑着摇了摇头,“结果呢?你上位始终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朝堂难免也因此再受波折,你若是天宏皇子,你会错过这个攻打的好时机?”
若说天宏已经做到了地利人和,那一旦朝堂再次发生动乱,就给了天宏天时。
韩王紧握着手中的核桃,“你难道就不恨?那毒若是没有苏姑娘,恐怕本王都没再次见你的机会。”
林润谦自动迎上了韩王探究的视线,“恨,怎么能不恨?”展开了手,“包括现在,我也身不由己,但比起这个,我更希望大胤安宁。”
在韩王嘲讽之前,补充道:“大胤安宁了,百姓乃至我在乎的人才会安宁。”
在见到韩王的那刻开始,他就猜到了为韩王的布局与来意。而与这样的人相处,除了用脑子,还要借助几分真诚。
就好比现在,若是他不补充后面这句话,那韩王必然会说出很多折辱他的话。
他倒不怕折辱,他担心的是,韩王还对他存有拉拢之心。
果不其然,韩王到了嘴边的话,在听见这话时给吞咽了回去,他这人从来不信大无畏与胸怀天下,他只信人性。
人性都是贪婪且自私的,就是先前受百官推崇的许铎海,也不过是披着为国为民的外衣,在谋自己想要得到的地位与权势。
他也不是没有生出过拉拢之心,但许铎海这人位居高位多年,若只是普通的诱惑已经不足以打动。
而林润谦却不同,他不仅没有许铎海的基础,还跟许铎海成了死敌,就是他那个已经殡天的三哥,对他存有的也只是利用完就扔的心思。
这样的人按理来说最好拉拢不过,可无论他许以厚官佳禄,还是美酒佳人,林润谦都不为所动。
先前他还存有疑惑,但他现在明白了,不是林润谦真的不为所动,而是比起这些,他还有更在乎之人。
但他也没蠢到用苏箐箐和宋氏去威胁林润谦,林润谦既有本事将许铎海给弄出皇城,那就意味着有几分手段,在没有摸清之前,他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希望将来你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语罢,他便起身走了出去。
林润谦起身朝他的背影作揖,“韩王,有时候自己一心所求之位未必有那么好,先皇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不求仅是靠一这一句话就让韩王放弃,但却还是想试试。
韩王没有说话,加快了步伐,用行动回答他,先皇之所以会将自己陷入困局之中,不过是因为太过窝囊。
可事实真如此吗?一旦做错了一个决定,那承受苦果的还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