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指腹轻轻在温热的瓷壁上摩挲了一瞬,心口才渐渐宽松几许。
“那发带是我母亲的遗物,我无论如何都不愿这么轻易放手,倒是给大人添麻烦了……”
她说着便将茶水搁回了桌面,只是要收回手时却被身侧的人轻轻按住了手腕。
细腕处的衣袖微微下滑,露出的一截晶莹肌肤,表面上却覆着一抹青色指痕。
裴倾玉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将那位昭王气成那副模样。
可见他们在云舜时,必然也发生过什么他都不知晓的事情。
总之,这一点让他的心中莫名便生出了一种淡淡的危机感。
茶花想缩回手,裴倾玉却温声道:“这样的痕迹,还是不要留得太久。”
他看得出茶花怕那人,也不想她一碰到这处淤青就会疼得想起对方。
他令下人取来一盒化瘀的软膏,用银勺挖出一团,温柔涂抹在淤青表面。
茶花轻声道了句“我自己来”,这才叫对方松开了手。
她一面指腹揉化了药膏,一面却还同他轻轻道谢。
裴倾玉道:“茶花,倘若你是要谢谢我关于你哥哥的案子,大可不必。”
“这件案子办好了,我身为负责的官员,届时亦是会受益匪浅。”
若在他手底下能将一桩冤案扭转,这功绩自然不同于其他寻常案件。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单纯的好意,所以你不必一看到我就道谢……”
茶花被他这样一说,倒是觉得自己每每口头上的客套多了,反而显得虚伪。
好在裴倾玉很快又化解了她这份尴尬,与她微微一笑。
“倘若是因为旁的事情想要谢我,你也可以换成旁的方式,譬如……也做些点心赠我。”
茶花微怔,但见他神情从容自然,自也是收敛了心思,低声道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