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嵩见大家都不说话,怕等会儿裴文朗这几个棒槌又找他要当时送的礼物。他们举家逃到京城来,带的东西是不少,还放在客栈里,那里面,就有当初那些礼物。
不过,他们带来可不是为了还的。
而是准备到京城里疏通关系,以便能谋些好的差使。
五代内不能科考,但可以谋缺呀,一些不入品的小缺,先谋了,以后再疏通一下,说不准,也能成为有品阶的官员呢。
那时候,他们这一家就能在京城稳住,也不怕岐王的人了。
等安顿下来,再把留在老家的妇人妻女们接到京城来。或者,直接在京城再娶些妾室服侍他们。
裴嵩忙道:“阿霁,他们既然都不说,你告诉我,谁是家主?还是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家主,只是你的托辞?”
裴霁摇头苦笑:“家主有家主令的,这个可以托辞吗?”
裴家的家主令,是第一代威武王亲手刻的一块玉牌,上面一个“裴”字,因那玉材质特殊,还曾得高祖皇帝的天子行玺加持。
大夏开国,拥有如此殊荣的,仅有四位异姓王。
如今这四位王的后代中,威武王到威武公,到威武侯,到现在裴霁这两代无功不袭爵,但即使如此,这也是四位异姓王绵延最长久的。
还有两位异姓王的第二三代子孙,暗谋夺权篡位,被夷了九族。
另一位传到第七代,男丁尽绝,因无人袭爵位而断了传承。因此,那三家同样加盖了天子行玺宝印的玉牌,早已毁灭或遗失。
裴家虽然落魄,能传到现在,已是难得。还有裴家嫡支在,家主令自也在!
只有熟识大夏史札的书生,想到如今连威武侯府也只剩下裴霁这么一个病残老朽,才会怅叹一句:“可怜开国四柱石,终将湮灭于尘土,再过百十年,何人记其先祖之功,何人忆其香火断绝?”
裴嵩身为裴家的子弟,哪怕是庶支出身,也是知道家主令这回事的。
但他皱眉:“阿霁,既然如此,谁是家主?我们不能见一见吗?”
“谁要见本家主?”一个清越的,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