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轻笑一声:“怎么,我这样可怕,叫你连看一眼都不敢?”
“大人威严,奴不敢直视。”锦绣恭敬而谦卑。
男人放下书册,一步步走到锦绣面前, 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果真是个美人儿, 怪不得洛阳城中那么多世家郎君, 都做了你的裙下臣。”
锦绣目光低垂着:“谢大人赞。”
“听闻这些时日, 就连中书令萧明洲也常来听你抚琴?”男人又问。
“是, 他常同三五好友一道饮酒, 让奴抚琴助兴。”
男人放开手,声音阴冷潮湿,如同吐信的毒蛇一般缠绕上锦绣的脖颈:“日日对着那般人物,你是不是,也想常伴他身旁?”
锦绣立刻跪了出去:“奴不敢!奴对大人忠心耿耿, 绝不会有二心。”
“怕什么?”男人笑了起来,“若是今夜之事能成,便让你入萧明洲后宅又如何?”
锦绣眼中却并无喜意,她死死掐住掌心,压下心中惧怕,说:“锦绣此生,只忠于大人!”
“最好如此。”男人背过身,“今夜之事,你的手脚应该足够干净吧。”
“大人放心,从头到尾,我都未曾露面。”
*
与此同时,朝芳园中。
清梨摇着头,只说不知道,甚至连她腹中孩子生父是谁也不肯交代,萧云深不免心寒。
见实在问不出什么,裴清行上前道:“如今已过宵禁,不如先将她关起来,明日回萧家交给舅舅,调查清楚之后再行处置。”
告诉小叔叔?萧云深的脸色有些不自在,若是叫小叔叔知道…
裴蓁蓁冷冷瞥他一眼:“你莫不是认为,到了这时还能瞒住舅舅?”
萧云深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见他老实,裴蓁蓁对桓陵道:“桓家郎君,今晚我兄妹在此打扰一晚,还望见谅。”
桓陵摇摇头:“女郎客气,若非我设宴,云深今夜也不会遭人算计,你放心,我桓家也会助云深查明真相。”
朝芳园的侍女领着裴蓁蓁进了客房,正要为她更衣,被裴蓁蓁抬手止住:“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动手。”
见她脸色不佳,侍女识趣地退出门外。
房中蜡烛静静燃烧,寂静的夜里,裴蓁蓁坐在窗边,慢慢阖上眼。
裴蓁蓁追着女童来到破庙前,枯败的树叶落了满地,女童被石子绊了一跤,摔在地上,吃痛地捂住腿。
裴蓁蓁走近她,女童害怕地往后退了退,却没有放开手中钱袋,反将钱袋往怀里藏了藏。
“将钱袋交出来,我便不计较你偷盗之事。”裴蓁蓁冷声道,她下半张脸都被布巾缠了两圈,只露出一双冷冽的眼。
女孩儿咬着唇,脏污的脸上表情倔强,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