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悼倡后用袖口擦了擦眼泪,接着哭哭啼啼说道:“至于迁儿,知子莫若母,迁儿愚钝,是做不了大事的。而且臣妾一向管教的严格,也一直教诲迁儿感恩大王圣君之德,迁儿虽无缘侍奉大王膝下,可是迁儿是把大王当做父亲放在心里的。”
“王后,迁儿是您的侄儿,您也了解他,臣妾虽然将他娇惯的任性了些,但是这孩子是没坏心思的,他既没这个心思,也没这个能力呀。”
“臣妾母子早就一心融入大秦,只想富贵一生,决计别无他求。王后明鉴啊!臣妾是知道轻重的,又岂会做自不量力的蠢事?”
嬴馨冷眼看着赵悼倡后,目光如寒星般锐利,良久,缓缓敲了敲桌案:“起来吧,寡人相信你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玄羽卫的手段你是明白的,不要想着可以瞒过他们。”
赵悼倡后满面泪花,柔弱的身子根本起不来,听了嬴馨这话,总算是暂时止住了哭泣,可还是抽泣个不停。
嬴馨摆了摆手,一旁的侍女急忙搀扶赵悼倡后起来,请赵悼倡后坐下。
“无论有没有天命,想要和大王作对都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如果真的有什么事,这次谁也救不了你们母子。不过如果真的没什么事,你也不用担心,大王明察秋毫,不会冤枉了你们,大王是重感情的,放心就好。”
赵悼倡后点了点头,还在抹着眼泪。
嬴馨又接着说道:“你,寡人是放心的,但是一定要看好迁儿!迁儿还小,一个不小心若是被他人蛊惑,这是我们所有人的灭顶之灾。”
“臣妾明白,王后万请放心,臣妾从不让迁儿与旧臣多加联络,即便是和郭开他们也接触的少了。此等大事,臣妾日常教导从不敢懈怠,迁儿虽然愚钝,可也是知道轻重。”
嬴馨轻轻点了点头:“你知道轻重就好,且回去吧,现在在寡人这里不是好事情。记住,尘埃落定之前尽量不要出门了。”
赵悼倡后轻轻连连点头,犹豫一二又小声说道:“此事我等皆问心无愧,万请王后振作精神,所有赵地之人,都依仗王后而存。”
嬴馨摆了摆手:“寡人知道,无论如何,寡人会坚持保住王后的位置的,回去吧。”
赵悼倡后行礼告退后,嬴馨命令身旁内侍,道:
“拿寡人的凤印去找延瑾,传寡人懿旨,告诉他,令他严密监视所有旧赵王室及所有旧赵高官,这些人无王命不许出咸阳。”
“凡有异动者,许便宜行事,可直接抓捕。”
“令延瑾探寻赵地所有心怀不轨之人,梳理清楚准备递交大王。”
“不许偷偷摸摸去,要堂堂正正的去。延瑾接旨后,令他就此事拟好条文,盖上寡人的凤印递交内阁备案。”
赵悼倡后忧心忡忡的回了府上,今日的嬴馨太严肃了,她从没见过。
幸好善良的底子没变,卖卖惨也就过去了。终究是一家人,还有着一起扛枪的情分,念着情谊总不至于真把自家母子推出去当替罪羊。
不过这也算是一件好事,起码王后振作起来了,只要别想着直接退,那就还有机会。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不能见了。
赵悼倡后回府以后就闭门谢客,谁也不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恐惧的也不只是赵悼倡后,所有知道今日朝堂发生之事的赵人,无不惊恐万分。
所有人都在等着三日后的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