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关注的是如何将这支力量纳入可控的框架内。
朱翊钧点了点头:“此事,便由兵部牵头,与五军都督府议定条陈上报。”
这时,首辅申时行轻咳一声,将话题引向了财政:“陛下,赋税留用三成……数额不小。”
“南洋府初立,百业待兴,初期投入巨大,产出有限。若骤然截留三成,恐影响朝廷对其地之投入与掌控。”
“是否可定个年限,或按其逐年收入,划定阶梯比例?”
申时行的考虑更为实际,担心这会成为朝廷财政的长期负担,或者导致王府过早尾大不掉。
朱翊钧微微摇头:“先生,欲速则不达。朕予此利,是望其能尽快自给自足,乃至将来有所反哺。若锱铢必较,限以年限比例,恐使其束手束脚,难有作为。初期朝廷投入不可少,待其根基稳固,这三成赋税,便是其养军抚民、继续开拓之血髓。此事,朕意已决。”
皇帝的态度明确,申时行便不再多言,只是默默记下,后续需与户部仔细核算,确保朝廷利益。
至于康藩永镇,不再分封他王这一条,反而没有引起太大争议。
众臣心里都清楚,那片遥远的海外之地,情况复杂,环境艰苦,能有一个亲王愿意前去镇守已属不易,若再分封多个亲王,徒增管理困难和内部纷争,反而落了下乘。
将其划为康王一脉世镇,有助于形成稳定的统治核心。
王家屏立于人群中,听着皇帝与几位重臣的对答,心中虽也觉这些条件过于优厚,打破了太多祖制成例,但他也敏锐地察觉到,无论是申时行还是方逢时,提出的都只是技术层面的修正意见,并未从根本上反对皇帝的决定。
他略一思忖,便也明白了其中关窍。
正如皇帝所言,南洋毕竟远在海外,与中原腹地相隔万里重洋。
即便康王拥有这些权柄,其影响也被浩瀚的大海所局限,动摇不了大明的根本。
在这些秉持着“大陆中心”观念的文官潜意识里,那片岛屿终究是“化外之地”,即便给予亲王较大自主权,其重要性也无法与本土的江山社稷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