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你以为你们南方人这么惬意的生活,是谁在替你们守着?”
女子手一抬,指着那座黑压压的内城。
“那上头的人,每天都要和诡物正面交锋、出生入死,哪像你们,还整日有闲心这个递一句话,那个说一件事儿。”
“别杵在这儿,走远点。”
“慢着,你知道你拦的是什么人嘛!”
阮时之开口了。
这回柳笙没有拦着。
“哦?什么人?”女子凉凉地一抬眼。
“我,我,我可是护北大将军的儿子!”
原本总是一脸阴鸷看上去桀骜不驯的阮时之,一说到此事倒是结巴起来,仿佛又变回那个柳笙初识时的阮时之。
这么一说,对方果然愣住。
就连旁边原本懒散地靠在门边打盹的士卒也望了过来。
寂静片刻,只有雪飘落的簌簌声。
然后……
“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大笑不止,前仰后合。
“哈哈哈!这小子可真是有意思!”
“太好笑了!咱这冻死人的长城,多久没听过这么乐的笑话了?”
阮时之气得脸憋得通红,“你们!我说的是实话!”
“实话?”那个女子笑得不得不扯起肮脏的衣角擦去眼角的泪花,“如果你是护北大将军的儿子,那我就是皇帝老儿的女儿!”
旁边那位士卒立刻装模作样地配合:“是,参见公主殿下!”
还故意拖长声调,阴阳怪气的。
“这话!你们……你们……你们怎么敢说?”
阮时之怒不可遏,本就浮肿的脸更肿了,嘴巴也结巴起来。
如此更是叫人笑得更欢。
“咋不敢说?”女子冷哼一声,嗤道,“天高皇帝远,他们管得着我们的舌头吗?”
“再说了……咱们这些命悬长城之人,明天脑袋在不在脖子上都不知道,难道还怕杀头?”另外那位男子也冷笑道。
这一句,让阮时之硬生生哽住了。
柳笙此时终于开口,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能穿过风雪的呼啸声。
“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
女子耸了耸肩:“是就是吧。”
“既然是……能不能帮忙跟大将军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