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谁?”老凤凰的脸又黑上了,“这话谁说的?谁?是那老东西?”
“呃……这个呀……”慕语迟捂住嘴,很为自己的失言惶恐:“是我瞎说。”
老凤凰跺着脚道:“哼,我就知道!这般嘴碎爱瞎编排人的,天底下除了他就找不出第二个来!老夫这就找他算账去!竟敢在小辈面前败坏老夫的名声!老夫不要面子么?”话音未落,人已到了云天外。
慕语迟舒了口气,暗想:总算打发走了!神仙怎么都这样啰嗦?
方星翊立刻上前道:“慕掌门已取得仙侠令,请仙后昭告三界。”
“不用你提醒本宫!”方清歌压住心头怒火,高声道:“慕语迟,你即入仙门,便是我仙界的子民。如今又升任一宫掌门,身份不同从前,还望你行端坐正,以身为范!今后,你要服从仙界号令,与仙门同道同心同德,为造福苍生做出贡献。”
“我明白。我会凭本心行事。”慕语迟抱拳行礼,没有下跪。
方清歌喝道:“你才离开琅寰山多久,就忘记仙门礼仪了?”
“没忘,都记着呢。不跪,是因为没必要跪。”慕语迟笑语嫣然,“仙界素来倡导众生平等,各仙门之间平起平坐,不分高低。诸位掌门见面问候是行抱拳礼,连见了梅先生也都只是这样。为何偏偏要对被大家推举出来,服务于仙界的你行跪拜礼?”
“因为本宫是仙界之后!”
“奉你为后,予你权力,不是让你凌驾于众生之上,而是让你担负守护仙界的重任。仙后切勿本末倒置了。”
“照你这个说法,安和国的百姓见了谢轻晗,也不必跪了?”
“我夫君与人交道,非常乐意以谢家二公子自居。奈何千万年来,人间界不平等的制度造成的沉疴痼疾非一朝一夕之功可革除,又因百姓十分拥护,愿以君上称之,我夫君只能顺其自然,听之任之。我夫君毕生的理想,就是建立一个真正平等自由的国家:不管身份多么贵重,权力有多大,百姓见了也不必下跪参拜,可等闲对之。这个过程注定了漫长,也许十年,也许三十年,也许要耗尽他一生的时光。但我相信,在他的努力下,这一天终将会来临!仙后总说众生平等,不如你就以身作则,废了这跪拜礼,好叫我等也体验体验真正的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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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轻晗目光灼灼,俊朗的面庞上流转着无法掩饰的欢喜。
“规矩是老祖宗定下的,岂能凭你一句话,说废就废!”
“老祖宗当初立规矩的目的是规范我们的言行,而不是让某些人打着老祖宗的名头耀武扬威,横行霸道。如果有人这么干了,那这规矩恐怕老祖宗头一个就不赞成。话呢,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要不要采纳就看仙后的心胸了。我慕语迟这双膝盖上可跪天地智者,下愿跪黎民百姓,甚至垂死的无垢黄毛的小儿和街边的野猫,我都可以跪一跪,唯独不会跪你。你若有本事,现在就联手六大仙门,免了我的掌门之职。如此,我服你,甘愿领罚。”
“星翊,你也同意她这么做?”方清歌神色不善,“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你的意思?”
众人都看着方星翊,看他如何作答。虽说他目前在碧霄宫任职,归根结底还是海神门的大公子,他的态度很大程度上代表了方远逸的态度,也是海神门的态度。这看着是口不择言的气话,实际上是方清歌的试探,更是挑拨,无论怎么回答都会招致责难。可惜,她忘记了她的对手是一个极为护短的。在方星翊正要将那句“是我的意思”述之于口,并将所有的事都揽下时,慕语迟已缓声道:“我竟不知,仙界掌门人早已大权旁落,形同虚设。不然,为何做个小小的决定还得要旁人同意?我看几位前辈行事并没受约束,难不成此事只针对我一个人?为何?是看我年轻好欺负,还是觉得我碧霄宫的人好欺负?欺负我,我可以忍;欺负我碧霄宫的人,不行。”
方清歌气促不匀,看得出是真生气了。众人都捏了一把汗,担心两人动手打起来,那场面可就不体面了。方星翊一面感动于慕语迟的维护,一面想着要缓和气氛。他刚要圆场,方清歌就已平复了。她抬手扶了扶头上的冠冕,不甚在意地打着哈哈道:“年轻就是好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慕掌门快人快语,说到本宫的心坎上去了。好吧,本宫就依你所言,从今日起废除仙界各派掌门对帝后的跪拜礼。”
季晓棠心想:这女人比泥鳅还滑手,仙门弟子还是得跪她。
慕语迟正要反驳,谢轻晗说话了:“语迟,你看那个孩子是不是有点眼熟?”
“没良心的!我回来了!”观礼台上,一个扎着红头绳的男孩在曲玲珑的陪伴下一路哭喊着跑下来。“这么久你都不来找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小暖?”慕语迟大喜,飞身下了化仙台。她的脚刚沾地,化仙台上风云汇聚,卷起阵阵黑色风暴。待风暴停息,水涸池干,花落叶枯,化仙台又恢复了旧貌。她没有回头,眼里只有小暖。“你跑去哪里了?”